維娜叼著棒棒糖,從中殿的後門悠閑的踏出,她身後已經千瘡百孔的中殿濃煙滾滾,恢弘的火焰舔舐著教堂門簷的雕像,把神聖的群像變成漆黑色,卻像地獄繪卷。
“我還以為你真的答應那老頭了,這可是教堂啊,你不怕被神罰嗎?”拉普蘭德問。她們倆走到哪燒到哪,不僅是這座中殿,遠處其他建築也燒起了熊熊大火,那是格拉斯哥幫人做的,而即便是暴雨也無法阻擋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毀滅。
“我沒違反承諾,我也沒拆樓,我隻是燒了它而已,再說點火的也是你的打火機,”維娜臉色絲毫看不出異樣,維多利亞人可能都是這麼厚顏無恥,“筱異要神罰你先頂著。”
“那老頭說威廉皇子和他的人藏在本篤會的修道院?那是什麼地方?”
“是本篤會那群狂信徒住的地方,那兒有拉特蘭人,很不好對付。”維娜意有所指,拉普蘭德也笑了,拉特蘭人是世界上最虔誠的宗教信仰者了,宗教本身就是拉特蘭人發揚起來的。這群頭上冒光的家夥打起架在所有種族裏不算強,但他們壟斷著槍銃,外界重金難求的熱武器拉特蘭人幾乎人手一把甚至多把。
“而且修道院還是曆代國王、王後以及對國家有卓越貢獻的人死後安置的地方,對皇族來說,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最重要的不是那些大殿,而是本篤會修道院。”
“你的意思是那老頭可信,威廉皇子會帶著重兵躲在那?然後靠拉特蘭人的軍火自保?”拉普蘭德問,隨後嗤笑一聲,“在哪都是等死,叫上你的人我們走。”
“不……他不會去那的。”維娜說,她遙望著遠方,隨後按下無線電把全體格拉斯哥幫成員召集來,“他知道自己活不成,所以不會選擇呆在修道院的,難道我們會把他屍體封好供人瞻仰嗎。”
……
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東端,即教堂中軸線的末端,這兒是聖母禮拜堂,著名的亨利七世禮拜堂。
此時禮拜堂的大門並未關上,而是張揚著打開,維娜身先士卒踏入,拉普蘭德緊跟其後。這間禮拜堂的富麗堂皇程度遠超她們見過的所有禮拜堂,甚至本身就是一個小教堂,有獨立的本堂和兩邊側廊,高達二十米的鍾乳石拱頂天窗,牆上布滿了壁龕,很多壁龕內都立有莊嚴的雕像。
但那些雕像不是神,而是表情各異的軍人們,有人在舉槍怒吼著射擊,有人被從天而降的隕石擊穿,有人持刀高高躍起,有人提著敵人的頭顱放聲嘶叫。
禮拜堂靜悄悄的,但燈火通明,隻有一個男人仿佛無視了這群沾滿鮮血的劊子手,虔誠的跪在壁龕前,仔細的擦拭著這些英魂的塑像。
拉普蘭德見不慣有人在她麵前裝逼,習慣性的想開口,但被維娜攔下,格拉斯哥幫的人也靜默無聲。那男人把一尊塑像內外都擦拭的幹幹淨淨後,才歎了口氣,“你來了。”
“我來了。”沒人接話,隻有維娜。
“我的人還有活著的嗎?”
“隻剩下你了。”
“好狠啊。”
“你是不是想不到我根本沒去修道院,我猜到你會在這裏。”
“我想到了,其實修道院也沒埋伏,我事先就命令拉特蘭人都逃走,”威廉皇子說,“雖然我知道你要來殺我,但我還是留下來了。”
拉普蘭德抱著胳膊,她能感覺到威廉皇子的實力,這個人身體素質平平,也不是礦石病人,他一點反抗的本錢都沒有,何況拉普蘭德也不覺得他會反抗,他獨自留在這裏就已經意味著他找死,格拉斯哥幫已經將這棟禮拜堂清掃過了,不存在埋伏,現在那群人還被維娜命令守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