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晼對著安晴遠去的背影恨的咬牙切齒,上次和她打架頭發都被拔了一簇,臉上都掛了彩,甚至身上還有牙印,好久才消失。就算祖母幫忙報仇了,把她打了個半死不活的,可又不是自己打的,這口氣還沒出呢?
“安晴,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
“晼晼,你莫要再胡說了。”陸姨媽連忙阻止自己口無遮攔的女兒,原本安晼也不懂事,經常言行無忌的惹出些禍事來,可有身份更尊貴且更加沒腦子的草包安晴做伴,也就沒有人注意到她平日的失禮之處。
不巧,今日的安晴已非昨日的“吳下阿蒙。”自然顯得安晼更加的言行無狀。
夜裏起了涼風,越是接近深秋,天氣一日比一日寒冷。金陵雖說地處偏南,此時也有些冷。
安晴自小生長在北方,因而對於南方空氣中帶著的這股濕氣還是不太適應,總覺得身上有股發黴的味道。
因而她所穿的衣服總是被身邊的丫鬟用銀絲碳烘烤過一遍,然後在用特製的熏香熏一遍。
燈火下,少女斜靠在貴妃榻上,手中捧著書慢慢翻閱著。
小臉上表情很嚴肅,時不時的皺皺眉,偶爾拿過放在旁邊案幾上的炭筆勾勾畫畫。
司琴呆呆的看著自家姑娘,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姑娘沒了以前的暴躁易怒,反而有了幾分書卷氣。
知書走過來推了她一把,小聲提醒道:“一直傻站著幹嘛?小心待會兒被齊嬤嬤看見了又要罵你。”走過去把一件披風披到安晴身上,溫言勸道:“姑娘,夜已深了,先歇息吧,明日再看。”
安晴搖搖頭:“你們去睡吧,我再看會兒。”
知書低頭應了聲,又把煤油燈往安晴這邊挪了挪,行了禮後邊低頭退了出去。
安晴看的很認真,一點兒細節都不放過,時而神色凝重,時而皺眉,時而點頭又搖搖頭。
若是你能看到她手中的書,便會發現,她手中拿的正是《北秦地輿圖》。
幾日前,霍州傳來邸報,北狄軍隊在邊境不時出現,似有進犯之意。
靖海候的腿傷本就嚴重,現如今天氣變冷,就越發不能行走。燕鶴之雖武藝高強,但年歲尚小,恐不能服眾。
霍州危已,朝野上人心惶惶,百官爭論不休,部分官員認為北狄不顧和平協定,擾我邊境,恐有狼子野心,應出兵震懾與他。
也有官員認為貿然出兵恐惹怒北狄,若大舉進犯又該如何,現如今朝中缺掛帥之人,不如派使臣和談。
朝中爭論了許久也未達成共識。
可霍州的局勢卻不等北秦朝臣慢慢商討斟酌。
立冬將至便猶如驚雷炸響了整個北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