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縱瞪了一眼自家妹妹,火大地指著夏侯權道:“你給我出去!”
夏侯權不想讓自家夫人為難,當即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傅皎皎卻一把將夏侯權擋在身後,板著臉道:“我夫君除了待在我身邊,他哪兒也不會去!”
就以她三哥的性子,她夫君若是脫離了她的視線,指不定又要被三哥怎麼磋磨。
“傅皎皎!”傅玄縱七竅生煙,他又不能對自家妹妹怎麼樣,氣得在人家麵前走來走去,最後隻憋出來一句道,“你怎麼這麼不自尊自愛?!”
這話對於一個姑娘來說實在是太重了。
傅皎皎鼻子一酸,委屈道:“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護我夫君還有錯了?”
“他算你哪門子的夫君?”傅玄縱指著夏侯權,罵罵咧咧地道,“他哪一點配得上你?”
傅皎皎倔強地把自家夫君護在身後,憤憤道:“那你仔細說說,他是哪一點配不上我?”
傅玄縱鄙夷又火大地道:“他哪哪都配不上你!”
傅皎皎冷哼道:“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跟空口白牙汙蔑人有什麼區別?”
傅玄縱氣得不行,抬手指向夏侯權道:“他一個土匪——低賤下民,哪兒配得上你?”
傅皎皎反駁道:“除了身份門第這一點,你就沒什麼話好說的嗎?”
就這一點就足以把夏侯權摁死了好嗎?傅玄縱心裏火大,見妹妹這麼執迷不悟,他又道:“夏侯權大字不識,他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出來。就這樣的文盲,你要他做甚?”
夏侯權麵色微僵,他確實沒什麼文化,幾乎不認得字。
之前,他也沒在夫人麵前提過這事兒,如今夫人知道了,想來……或多或少都會嫌棄他的吧?
“他不識字,那我教他!”傅皎皎擲地有聲地道。
夏侯權一怔,目光亮亮地看向擋在自己身前的嬌小女子。
傅玄縱噎了一下,恨鐵不成鋼地道:“你一個嬌嬌貴女教他一個文盲做什麼?”
“我是他夫人。”傅皎皎理直氣壯地道,“我夫君識字有困難,我教他天經地義。”
夏侯權不禁動容,心裏一片暖洋洋的。
夫人不嫌棄他,還維護他,還要指導他……
夏侯權突然覺得,他過往二十年吃的苦都沒什麼了。
他是有夫人的人。
夫人會疼他,會護他,會愛他。
他再也不是孤單單一個人。
不管前路有什麼,夫人都會陪著他。
有了夫人,他就什麼也不怕了,他就什麼也都有了。
“你……”傅玄縱氣得不輕,他對夏侯權這個卑賤下民是橫看順看不順眼,噎了半天憤然道,“夏侯權粗鄙不堪,毫不知禮數!你跟著他,隻會淪為全京城的笑柄!”
傅皎皎不以為然地道:“我夫君不知禮數,我教他便是。他是我國公府的姑爺。誰要是敢笑話他,我國公府就揍得誰滿地找牙。”
“你……”傅玄縱氣得指向自家妹妹,噎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傅皎皎毫不畏懼地往他麵前跨了一步,一臉憤色道:“若是誰敢笑話我夫君,三哥你也必須要幫著揍人,不然這丟的是我的臉!”
“我要是沒臉,你能有臉嗎?國公府能有臉嗎?”
“一家人本就是榮辱與共,你這般折辱我夫君,跟羞辱你自己有什麼區別?”
傅玄縱隻覺得氣血直往上湧。
他氣得真想扇自家妹妹一巴掌,但手都已經動了一下,終究還是沒舍得抬起來揍人。
“傅皎皎!”傅玄縱很忍耐地捏了下自家妹妹的臉,壓著火氣道,“你這麼當著一個外人的麵讓我下不來台,你還當我是你三哥嗎?”
傅皎皎針尖對麥芒地道:“傅玄縱,你當著我的麵羞辱我夫君,你有把我當親妹妹看嗎?”
“你——”傅玄縱這下子真是破大防了,他不可置信地道,“你居然指名道姓地喊我?!”
傅皎皎回懟道:“你不也指名道姓地喊我了?”
“你——”傅玄縱再次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實在是舍不得拿妹妹撒氣,最後一拔佩刀,猛地衝妹妹身後砍去,大怒道:“我殺了你,夏侯權!都是你這混賬在我妹妹麵前挑撥離間!”
傅皎皎大驚失色,連忙往自家夫君身前擋。
夏侯權怕她受傷,趕緊把她往身後拉。
刀劍無眼,一片混亂之中,傅玄縱一刀砍到了夏侯權的背上。
“夫君!!!”
傅皎皎駭然失色。
她一把抱住夏侯權,接著轉身把人護在身後,正麵對著自家三哥道:“傅玄縱,你再敢傷我夫君一下,我就死給你看!”
傅玄縱神色複雜地提著刀,他瞟了眼臉色蒼白的夏侯權,很有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