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了老鴇一個荷包,“這裏是五千兩,你幫我交給紀安,我要離開了,待你們暗香閣願放他離去時,這銀兩便讓他為自己贖身吧...”
老鴇在風月場所近三十載,看著棠元都有些不忍了。
紀安其實近期都沒怎麼接客,沒甚心思,心緒總是被她牽動著...
她一走,老鴇立馬拿著荷包上了樓,“公子,你瞧瞧這是什麼?”
“何物?”
“便是那傻乎乎的娘子,硬塞給我五千兩,五千兩啊,便這般給我了,讓我交給你。”
紀安心猛的一顫,“她為何要給我如此多銀子?”
“她說要離去了,何時我們暗香閣肯放你,這銀兩是給你贖身的...”
老鴇話都未說完,紀安起身便往樓下衝去。
此時他是恐慌的,亦泛起了後悔...
“公子,公子你小心些啊,哎呀。”
暗香閣門口燈火通明,人頭攢動猶如白日的鬧市般。
紀安的顏色多盛豔絕色。
他的眼神在尋人,其餘人的眼神都停留在他身上,目光都有些癡。
“時初。”低喃出聲...
可哪還有她的身影?
他想去尋,卻被老鴇狠狠扯住了,“公子,你要作甚?”
“我...”
老鴇壓低了聲音提醒道:“莫忘了主子的吩咐。”
紀安頓住了腳步,隻覺心被揪了起來,陣陣酸澀,“她可有說去何處?”
“我沒問。”
“那可有說何時回來?”
“我也沒問呐。”
紀安狠狠甩開她的手,怒視一眼,拽過她手中的荷包,回了暗香閣中。
站在街尾角落陰影中的棠元往嘴裏丟了顆炒板栗,嘴角勾了勾,便拿著手上的一些吃食回了宗人府。
...
幾日相伴下來,陸熙早已沒了當初的膽小甚微和拒人於千裏之外。
棠元覺得他性子極好,不驕不躁又溫和識禮,當真是翩翩公子。
“熙的字極好。”
陸熙也不客氣,跟著點點頭,“我自小便練的,可還入的了眼?”
“很好。”棠元把這讓陸熙寫的信疊好,收入袖中。
“你當真能見到我的父親?”
“後日,應當是能的。”
“陽雲寺離我們這足有五十裏路,這次是皇家祭祖,說是為女帝祈福,你出現的話...”
“我心中有數,你不必擔憂。”
“嗯。”
...
次日一早。
棠元穿上了以前瘋瘋癲癲時穿的衣衫,呆愣愣的坐在院子裏。
陸熙也換上了那洗的發白的長袍,兩人臉上都被棠元擦了東西,看起來臉色極差。
卯時,來送糧食的官差敲響了院門。
“大人。”
兩人蹙著眉,眼神在院中掃了掃,在棠元身上停留了一瞬,那厭惡的神色完全沒遮掩。
“給,這是下月的糧。”
陸熙客氣的接過,入手感受了一下,這次的吃食倒是比以往多了一成。
“那大人慢走。”
兩人連答他都懶得答,轉身便走。
...
“若不是兵馬大元帥得罪不起,我都不想給如此多。”
“算了,給的賞銀足夠多,這月便算了吧。”
兩人的交談聲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