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特殊總是有跡可循。
從任南酌見到戲子的第一眼。
迷樓,他當真如同一座迷樓,內裏藏著攝人心魂的東西,甚至有各種不同的模樣。
抹上濃妝,是名動長陵的戲子。
卸下戲服,是純真無邪的小少爺。
根本不是為了聽戲,任南酌發現,自己確確實實對一個男人有了衝動。
台麵的高度到任南酌腰腹。
而且任南酌西裝褲,有點什麼異常顯眼。
楚棲年沒想到他竟然有反應了,無措地眨眨眼。
原本隻是想叼一塊大洋逗逗他,另外兩塊,他正要拿走。
“原來是這樣打賞。”任南酌薄削的雙唇上揚,躲過他手。
任南酌聲音含笑,惹得楚棲年後背泛起陣陣麻意。
“還有兩塊,繼續。”
從純情到老練的轉變隻在這麼短短半分鍾。
楚棲年騎虎難下,坐在地上一副可憐相。
水袖順著邊緣滑下去,目光炯炯和他對視,做出一副為難可憐兒相。
“拿好。”任南酌不再逗他,把剩下的兩塊大洋放在他手心,“我走了。”
楚棲年麵皮滾燙,嗯了一聲。
任南酌接過副官遞過來的外套,披在背上,又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散了場,楚棲年和班主有過約定,一天隻出一場戲。
此刻唱完,卸了妝,換上常服,懷裏揣著三塊大洋,先是跑到南洋北街旁的胡同裏。
裏邊有一個小學,所以胡同兩邊賣小吃居多。
“我身上還有零碎一百多個銅板,今天咱倆吃頓好的。”
小白方才趁沒人時顯身出來,此刻尾巴搖的歡快。
[仙君真好,還給你錢,這些夠用很久吧!]
“反正不會再餓肚子了!”
楚棲年用兩個銅板買下兩串糖葫蘆,又在一家湯圓攤子坐下。
“老板,一碗黑芝麻湯圓!”
“好咧!您稍等!”老板生意不錯,鍋裏白白嫩嫩的湯圓飄了一層。
楚棲年喂小白吃糖葫蘆:“你嚐嚐,反正你不是普通狗,吃不壞。”
小白也是個嘴饞的,咬下一顆糖葫蘆被酸的直咧嘴。
糖葫蘆包裹的一層糖衣清脆甜膩,配上山楂正好。
“看你的狗樣兒。”楚棲年笑得不行,“來再吃一顆。”
小白搖搖狗頭:[我想吃肉。]
攤主端著一碗湯圓放在桌上:“您的湯圓!”
楚棲年舀了一個湯圓,咬破皮後濃鬱香甜的黑芝麻餡流淌一滿勺。
“等一會兒,胡同裏邊有一位大爺賣叫花雞,香得很,我一會兒帶你去買。”
小白眼巴巴盯著他。
楚棲年吃飯很香,一個大白饅頭都能被他啃出肉餅的既視感。
“鐺!鐺!鐺!”
小學裏邊傳出鍾聲,到了放學時間。
楚棲年轉頭看過去,一群小孩子一窩蜂擠出來,像是放出籠的小雞崽兒,可愛得緊。
胡同裏稍顯擁擠,不過非常熱鬧,一群小孩子嘰嘰喳喳說笑的聲音充斥整條胡同。
“如果一直這樣多好。”楚棲年歎息,吃得沒有方才那麼香。
小白趴在他腳邊,狗頭被路過的小孩兒揉了揉。
楚棲年吃掉剩下的湯圓,留下兩個銅板,牽著小白往胡同深處走去。
此刻人比方才少了很多,賣叫花雞的大爺剛好推著車子出來。
“來一隻叫花雞!”楚棲年遞上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