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伯父總算是緩過勁來了,起身轉過去一把抓住老婆的肩,又是一個耳光,直把她打翻在地,直接懵了。
“你想我死就拿刀來,不知天高地厚的潑婦,給老子閉嘴,站你麵前的不是凡人,你個蠢貨。”玉奴伯父奔到老婆身邊,附耳咬牙蹦出這話。
玉奴伯母該是明白了當家的說得很明白的暗示,便自雙目無神地望著橋外,一動不動。
蘇廷碩給李白使了個眼色。
李白便過去將兩夫婦叫到一旁道:玉奴身世淒慘,得我家老爺疼憐,親孫女又常年不在身邊,欲將小玉奴收至府中當姑娘疼愛,奈何血緣至親無可比擬,便自行認下了這個孫女,時常會過來遠近探望,往日之事既往不咎,往後若敢再哭喪臉虐待與她,小心你們一家的狗命,就算你那城中做官的叔子對於我家老爺來說,頂多也就是隻螞蚱。
“知道,知道,放心,放心。”玉奴伯父一個勁地鞠躬保證,見這陣仗,玉奴伯母也哭喪著臉跟著不停點頭。
李白過去將摟著奄奄欲睡的玉奴摟在懷裏的蘇廷碩攙扶到桌旁道:你們該收拾收拾吧,就像剛才說的,留兩張桌子給我們就行。
侍衛四人圍成一桌小聲地擺談著,李白與摟著玉奴的蘇廷碩坐在一旁,開始欣賞天上的星星。
“十三兄,你怎麼知道她那伯父認識你的符袋,我們一路坐這裏沒有一人認識,他要是不認識,你待怎樣?”李白怕驚醒漸入夢境的玉奴,小聲地問道。
“她那伯父少行西域,當是見過,即便沒有,她那爹在朝中做官,八品蜀州司農身上沒有,當是茶餘飯後也傳言過,若不如此,此悲慘的姑娘往後該遭受多少欺辱啊,老啦,老啦······誒!”蘇廷碩一聲歎息。
玉奴伯父和伯母已到一旁一邊收拾洗漱杯具,一邊私語交談起來。
“當家的,你就那麼怕那兩人嗎?當真是鬼還是蛾子?”
“你給我閉嘴,你是當真不想活了,你看到那老者腰間的金袋子沒有?”
“金袋子,金袋子怎麼了,有錢,那也用不著那樣,玉奴他爹在城裏當官,咱不用怕他。”
“你這臭娘們,你見過玉奴爹腰間掛過金袋子沒有?”
“沒有。”
“玉奴爹給我說過,比他大一級的官腰間才能掛那種普通的絲質袋子,裏麵好像裝的是銅、銀、金烏龜,一種烏龜官大兩級,他那個袋子就是金絲編的,裏麵至少裝的起碼也是一條金烏龜。”
“啊!一個兩級,那金的不是,三二得六,我的·······”玉奴伯母一下怔住,手中的茶具一下子跌落盆中,人一個虛脫,便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你這個傻婆子,我跟你說了多少次,有報應的,你就是不聽,咱們應該感謝人家玉奴,要不是玉奴在這裏,會有那麼多人來照顧生意嗎?都是來看你跳舞還是看你沏茶,你可拉倒吧,那麼多茶鋪,你是沒有自知之明啊,你個蠢貨。”
“我知道,我那是裝給他們看的,也沒真動手,就是拉扯幾下給大家看,也好一點生意。”
“你······,沒見過錢?以後不要那樣了,實在不改,看老子不休了你,老子可不想把命搭在你身上。”
“我,以後我改,不會了,這,那怎麼辦?”玉奴伯母害怕地往蘇廷碩方向撅撅嘴。
“人家就說讓你對孩子好,你照做就行了。”
“嗯······”玉奴伯母一邊答應,一邊抖著手望著李白和蘇廷碩。
在這萬裏橋頭抬眼望去,澄澈的天空無邊無際,繁星滿布,天地人便合為一體。
玉奴伯父慢慢走了過來,顫顫地對著蘇說:玉奴睡著了,讓我摟她回家可好。
蘇李二人都看向在燭火照耀下,淚痕猶在的玉奴。
良久之後,“好吧。”蘇將玉奴輕輕地遞入她伯父的懷中。
這一遞一摟確實驚醒了玉奴,“伯父,我們這是在哪?”。
“玉奴乖,咱們回家了,今天回去,伯父再教你兩個新的胡舞新姿。”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馬上回去就教。”
“啊咯咯咯咯咯,那咱們快回去吧!”玉奴掙脫伯父的懷抱下地,牽著伯父的手臂開心地往回跑去。
誒·······,孩童的心裏,果然隻有兩樣,如果悲傷,便是地獄,如果開心,便立馬沒有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