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老哥,到底是怎麼回事,願聞其詳。”李白見蘇廷碩那表情是痛惜那小姑娘得不行,便問了個究竟。
“咱玉奴啊,都是命啊,聽說她娘還是隴西李姓的姑娘,那個隴西李姓。”一邊說一邊朝天指了一下,接著又說:可她卻姓楊,你們知道嗎,是那個楊!”又朝天上指了兩下。
“噢·······那,那怎麼?”蘇廷碩俯過身子,攀談起來。
“可惜,娘親死的早,他爹在蜀州府裏做事,又續了這蜀州城裏一家大戶的女子,也生了個女兒,也許是自己那女兒不如玉奴,便是短衣少食的為難孩子,那孩子喜歡樂技、胡舞,悟性又高,便經常跑堂伯這裏來,與伯父要好,我們就都認識了,都喜歡她,她們家這茶攤,本來沒幾個人來,但一見生意不好啊,就使勁使喚玉奴做這做那,把一腔無名火發在玉奴身上,大家也時常幹涉,還吵過幾次,後來大家都心痛玉奴,便不再和她吵嘴,隻是花點小銅板來看玉奴跳舞,以求她伯母心情好,玉奴少挨打罵,你以為這些都是客官,不對,現在坐這裏的八層都是熟人,老客。”
“這阿雜潑婦。”李白聽完氣不打一處來,起身就欲過去找她麻煩,被蘇廷碩叫住。
“聖人山上書好讀,百姓門裏難念經。”蘇廷碩對著李白說道。
二人一邊品茶,一邊憐愛地看完玉奴的表演,已至戌時初刻。
李白走過去往玉奴手裏放上十兩銀子說:玉奴跳得好,這是叔叔和那邊那位胖叔叔賞給你的,蘇廷碩在桌旁笑著朝玉奴揮了揮手。
玉奴把銀子拿在手裏看,她那伯母也見到了,笑哈哈地往這邊走來。
”叔叔,這太多了。”玉奴將那十兩白銀又還回到李白手中,那伯母隻一見這幕,瞬時臉陰沉著狠狠地瞪著玉奴。
這一切被蘇廷碩看在眼裏,他起身徑直朝玉奴走過去,再向她那阿雜伯母招手。
待那伯母走過去,眾茶客也走得差不多了。
蘇廷碩蹲在玉奴身邊說:玉奴啊,叔叔今天特別喜歡你,我哪裏有很多跳舞的,也不需要你幹活,想吃什麼就給你什麼,想穿什麼也給你,你願不願意跟叔叔走啊,叔叔就住在城裏。
“謝謝叔叔,我就在大伯這裏,這裏好玩。”她依然伸出手拿著那錠銀子不願收。
“你這個死丫頭,不知道好歹,客官給你,你還裝什麼傻,你收著客官也高興不是。”一邊罵一邊一把搶過那玉奴手中的銀子就往兜裏揣。
“人家已經給錢了,你還要,你好意思嗎?你那茶最好的,人家一樣一壺,已經算是明擺著給賞了,你是沒見過錢咋的?”玉奴伯父跑過來一把將她揣入兜裏的十兩銀子掏出來還到蘇廷碩手中,便又到一邊收拾桌椅去了。
玉奴見伯父和伯母起了衝突,直怔怔地伸著手在那裏一動不動。
“還不快去收拾,你不想睡覺嗎?蠢東西。”伯母見伯父強行將那銀子搶回到客官手中,到嘴裏的白銀飛了,但又礙於玉奴伯父說得在理,便把一股無名火發在了玉奴身上。
玉奴被一吼罵,自委屈地欲走開。
蘇廷碩一把拉回玉奴,摟在懷裏半晌沒動。
蘇廷碩笑著把玉奴放在一旁,轉身對著不遠處正在收折凳子的玉奴伯父吼道:當家的給我滾過來。
直嚇得玉奴伯母一激靈。
玉奴伯父聽見喊聲,趕忙跑過來,還未等開口,蘇廷碩一個轉身,側身對著他,故意拍了拍腰間的金符袋。
玉奴伯父隻一見那符袋,一個軟身癱在了地上,匍匐不起。
玉奴伯母怔在那裏看見了這一幕,趕快跑過來,大聲喊:當家的,當家的怎麼了。
玉奴伯父不停抖著,不知是說不出話來還是不敢說話。
玉奴伯母見當家的匍匐地上不動,玉奴又在旁邊,便開始瘋狂地拉扯玉奴責問,隻兩下便把玉奴拉摔在地,哭了起來。
那四名侍衛欲上前來,被蘇廷碩揮手退回。
蘇廷碩趕快過去扶起玉奴,轉到一旁哄起來。
李白見狀,順手就是一耳光拍在那婦人臉上,“啪”地一聲直拍得她暈頭轉向,捂臉嚎叫了起來,還有三兩個沒走的熟客過來叫好:該打,一個小孩子招你惹你了,沒有人性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