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風雨欲來,山狗喪母(1 / 2)

自古以來,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便是爭論不休的話題。天選,地選,人選,三選定人生。天選乃降生是任何人都無法選擇的,地選乃環境,這便是善惡之根源,人選乃性格,三選便確定了大部分人的人生與高度。

隻有經曆過地選的人方知人性之本善或本惡,無需辯駁。

2000年的春季來得特別早,隨著秧苗下田,春雷滾滾而來,雨水似是甘霖也似暴君肆虐著大地。

四月的一個傍晚,山狗驅趕老牛馳騁在泥濘的小道上,一邊哼著歌,一邊快樂的無所顧忌的接受春雨的洗禮。這時候,山狗歸心似箭,又滿心期待。一來是老爸從海邊回來了,要和堂哥商議買漁船的事宜,說不定成了以後零花錢就不缺了;二來媽媽從圩鎮擺攤回來了,會在洗完澡後數錢清理今天的賬目,那時還可以在傍邊撒嬌的偷偷扯上幾張零幣,明天上學又可以給喜歡的女生買貼紙了。這樣一想,越趕越有勁,絲毫感覺不到豆大的雨點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和一絲絲春雨刺骨的寒意。

終於在最後一縷微光中將牛趕回了牛棚,在夾雜著無數牛糞的雨水中匆匆忙忙係好了牛繩後便打著冷顫回去準備洗澡。意外的是老媽沒有出門接他,隻是躺在那張木製的躺椅上,疲憊的半睜開眼說:“風子,熱水在鍋裏,趕緊去洗澡,別感冒了。”

身上的寒意讓山狗顧不得這許多,急忙舀了熱水衝進衛生間,把熱水從上往下一頓澆,那股暖意直流心田。過了好一會出來才發現了有點無精打采的老媽破天荒的沒有數錢。

“媽媽,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山狗有點慌,今天周末晚上大哥吃完飯早早去初中上自修住校了,二哥周六和老爸去濱海市也還沒回到家,家裏沒大人,一時有點手足無措。

“風子,沒事,媽媽隻是有點頭疼,老毛病了,躺一下就好了。”老媽輕聲的說道。

“媽媽,要不要我幫你去買點藥?”山狗擔心媽媽真病了,但又知道小賣部除了安乃近和頭疼粉,能買的藥少得可憐。畢竟媽媽和他一起睡的時候,不止一次的說過,要是媽死了你怎麼辦呀,你還那麼小,搞得那會山狗經常做噩夢,覺得死好恐怖,連和媽媽睡的時候都不敢睡在床外邊。在生活的重壓下媽媽和爸爸的感情並不是像在外邊的時候表麵那麼好,他們也會經常吵架,夜裏也會偷偷的哭…

“風子,要不你拿五毛錢去小賣部買兩包頭疼粉回來給媽媽吧,剩下三毛你可以自己買菠蘿糖吃。”

媽媽虛弱的聲音打斷了小山狗的浮想聯翩。

“好的”,聽到又有三毛錢的跑腿費,瞬間山狗便忘了剛才的擔憂,興衝衝的打上傘衝了出去,自己瞎想什麼,媽媽隻不過累了,趕緊想想三毛錢怎麼花吧。

吃完了一包頭疼粉,媽媽早早就躺下睡了,山狗隨便扒拉了幾口飯也躺在了媽媽旁邊,無聊卻又睡不著。媽媽也沒像往常一樣和山狗喋喋不休的聊天,這個夜晚雖然蛙聲一片,卻顯得那麼寂靜。山狗又想起了夢中那張牙舞爪的怪物拿著長傘柄一般的利劍刺向他胸膛,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媽媽身上靠去。在不安中迷迷糊糊睡去了。

大概九點多,老爸和二哥終於回來了,由於山狗睡得早,老爸回來洗完澡便到另一個房間睡了,一陣躁動之後房子又徹底安靜了。

大概又過了一個時辰,山狗忽然被枕邊的咕嚕聲夾雜著不安呻吟吵醒了。

“啊,啊,啊…”一聲聲微弱又刺耳的呻吟在耳邊響起,山狗打個寒顫徹底清醒了。

他使勁的搖著旁邊無法動彈的媽媽,“媽媽,你怎麼了?媽媽,你怎麼了?”。

一遍兩遍都沒有絲毫的回應,山狗慌了,趕緊衝向老爸的房間,“爸爸,媽媽不知道怎麼了,叫也不叫不醒,也不應人。”

爸爸也急忙衝到床邊,一遍又一遍的喊“六妹,你怎麼了,六妹?”。但回應的仍是那不自主的“啊,啊…”的微弱呻吟聲,顯得那樣無助又刺耳。

看著爸爸滿臉的驚恐不安,無所適從,山狗第一次感覺無比的恐慌,他不知道媽媽怎麼了,但他隱約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媽媽真的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