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季懷仙在二人離開小院後,用一嘴鋒利的紙牙大殺四方,先是惡狠狠咬爛了因為天亮而失去活力的蒼白紙手,隨後跑進西屋。
在跨進西屋的一瞬間一陣冰冷的機械音響起。
【叮,[白眼翻上天]已失效,負麵狀態全部解除。】
看著不再是短胳膊短腿的四肢,季懷仙麵色緩和了些許,依舊有些陰沉地看著窩在床上的紙狗,掏出五六張畫著猙獰筆劃的符籙,無聲靠近,一把掐住紙狗的脖子,把手上的符籙貼了上去,手起,點火一氣嗬成,原本白淨的小狗發出刺耳的鳴叫,桃核大的眼睛猙獰地望向季懷仙。
“季 懷 仙!”
季懷仙眼底劃過一絲詫異,隨後又是掏出幾張符籙扔進了燃燒的紙狗堆裏,頃刻間紙狗化為灰燼。
重新恢複麵無表情,季懷仙冷漠的走向主屋,而剛到後山的齊源開始口吐鮮血。
......
“齊源!齊源!別睡。”這邊林語還在用雙手拍打齊源的臉頰,甚至還掐了半天人中。
“唔唔,林語你打我做什麼。”緩慢睜開眼的齊源有些詫異林語的做為,隨後腦瓜一痛,被林語推的撞到了樹上,“嘶——”
“齊源!你還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嗎。”
“唔,有點記不清了,好像做了個很難過的夢。”齊源搓搓磕痛的腦袋,陷入了沉思,“好難過,但是想不起來了,好想哭嗚嗚嗚嗚嗚。”說著就哭了起來。
林語以為齊源在走到小路的瞬間和自己第一次入夢一樣被夢主控製了神智,鬆了口氣後伸手去擦齊源眼淚小聲安慰他,“都沒事了,不要想了。”
看著被淚水打濕的紙手,林語默默想著也許齊源不是夢主,夢主隻是和齊源同村的其他人,對!一定是被影響了。
下意識的逃避開來告白的那一段。
“嗚嗚嗚林語。”齊源繼續抱著林語的手哭。
“......我沒有多餘的手給你擦眼淚,省著點用。”看著已經被打濕的雙手,林語默默希望這倆手爪子上的眼淚待會可以被自然吹幹。
齊源這才收了聲,淚眼汪汪的看著林語。
林語:“你還記得我們要找什麼嗎?”
齊源小幅度點頭。
“那我們休息一下準備動身?”
齊源再次點頭。
林語默默抽回濕潤的手放在石頭上曬太陽。
齊源低下頭用手擦眼睛,安靜地緩和著情緒,在沒人看見的角度勾了勾嘴角。
此時的下村。
“媽的,一晚上就折了兩個人,真他媽晦氣。”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走在空無一人的山村裏,身後還跟著一個帶麵具的男人,“那什麼白老頭給咱們安排的什麼鬼任務,去山上撿三塊石頭?我呸!我看他就是想害死咱們。”
“白兄消消氣,依我看他們也是違反了不讓夜間出門的規矩才變成紙紮人的。”麵具男的聲音有些嘶啞,像是吃什麼燒壞了嗓子。
“去他媽的規矩,老子我在望三門生活這麼久也沒遇到這麼離譜的規矩。”
麵具男額上青筋跳了跳,有些安撫性的開口:“咱們隻要完全按照規定行事就可以,白兄常年在三吉鎮活動,定然是比三凶這邊安全才是。”
“你還好意思說?都是你小子,說什麼幹票大的,去你奶奶大的,老子有命賺錢有命花嗎?”胡子男一點就炸,大步向著後山走去,完全不聽麵具男的意見。
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麵具男麵無表情地在原地停了下,手上閃現出一個有燃燒痕跡的紙人,而燃燒痕跡還在不斷蔓延向上。
麵具男對著紙人笑了笑,“這次可要把握好機會啊,齊山神。”
......
看著雙手晾的差不多了,林語瞥了眼還有些難過的齊源,“咱們現在去找五色花?”
“聽你的。”
齊源吸吸鼻子,扶著樹站了起來,幫助林語扯了扯還黏在石頭上的雙手,張開雙臂“上來吧。”
“不了,我趴你背上吧。”
“行,膽小鬼。”齊式激將法。
林語沉默,出人意料的並沒有回嘴,而是安靜地貼在了齊源身後。
“嗯,果然是趴小鬼的感覺。”齊源打趣道。
“別嘴欠!二源你再這樣生日禮物沒有了!”林語伸手揪住齊源掛在脖子裏的小紙人,使勁扯了扯。
“哈哈哈哈我錯了我錯了。”
“駕!”
“得嘞您!”
在有一嘴沒一嘴的嘴炮中,林語被哄得成功忘記剛剛詭異事件留下的芥蒂,再次和齊源打成一片。
一陣微風吹過,吹落幾片鮮豔的樹葉,遮蓋住地上星星點點的紅色血跡。不一會落葉被風再次吹開,地上的血液已然消失不見,隻留下兩排向山上行去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