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坐到肩膀以後陸之澤心情好了不少，哼了兩嗓子聽不出內容的調子，揣著兜四處看一圈，隨口問道：“這看起來像是靈霧山山下坡，你們要回山門？”
“嗯。”季懷仙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山路，眼眸微垂壓下眼底翻湧的思緒，輕輕應道。
“那你們去吧，我不太願意回那個傷心地。”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陸之澤表現的並不難過，甚至無所謂地甩甩手瞄準一枝壯碩的樹幹，三兩下竄了上去，留給兩人幾片顏色鮮豔的落葉，“我在這等等看能不能遇到喬海他們。”
“好。”季懷仙拉起林語的袖子，繼續向著記憶裏的小路走去。
與陸之澤拉開一段距離以後，林語掙開了季懷仙捉著自己袖子的手，用力握住對方滑的像泥鰍的手，疑惑開口：“所以你說的上山是要回你們山門嗎？”
季懷仙在林語開口的瞬間就回過身來，濃黑的眸子對上林語充滿好奇的眼睛，裏麵翻湧著林語看不懂的情緒。
“你怎麼了？”林語眨了兩下眼，有明顯感覺出季懷仙情緒不對，搜刮了一圈最近自己做的蠢事，隻發現問題大概出在剛剛語言上的描述，難道是說回山門有什麼不好的回憶嗎？
季懷仙又盯著林語待了一會兒，直把林語盯的腳趾都要扣出八百字檢討書了，這才閉上了眼睛輕輕說了句，“……你再說一遍。”
林語腳趾破功，緩緩扣出一個，“？”
“......你...沒想起什麼？”
林語問號二連。
“......算了...不重要，隻要我想起來就夠了。”季懷仙說完重新睜開了眼睛，看著一臉問號的林語，眼眸裏依舊閃爍著林語讀不懂的光。
季懷仙緊了緊對方握上來的手，默默捋了捋腦子裏的碎片。現在每走到一個熟悉的地方腦海中就會蹦出一段比較零碎的記憶，但好像都在指向一個人。
……林語。
忘的一幹二淨且目前心思完全不在自己身上的林語無語：“……”
得嘞，今日份任務，季懷仙猜猜樂。
抬眸偷偷瞅了眼說完話就轉回身的季懷仙，林語還是很有眼色的沒再開口懟他，乖順的任由對方拉著手向山上走去。
與之前的幹涸大地相比，這邊像是獨立出來的世外桃源，入眼皆是鬱鬱蔥蔥的模樣，甚至還能看到不知名小鳥竄梭在樹叢。就好像跨過了那個水潭進入了另一個世界，真正的夢境世界。
中途兩人遇到了一個看上去荒廢很久的果蔬攤，一個年邁到雙眼渾濁的老太坐在後麵，對著走來的二人扔了個爛桃，摔出的汁液濺了兩人一身。
林語腳步頓了頓，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腿，總覺得這個畫麵有點眼熟。
老太太這時冷哼了一聲，很不屑的開口，“老婆子我倒是好福氣，能來到此等風雲人物的噩夢。”
“...葉前輩謬讚了。”季懷仙鬆開林語，撿起來地上摔得稀碎的桃子，握在手心晃了晃，一個嶄新的桃子出現在眼前，然後重新抬手放回果蔬攤，“是小輩的心結未解。”
“哼！怕不是作惡後心魔未消罷！老婆子我雖說眼瞎，但心不盲！別以為當年抹除了所有人對關鍵任務目標的記憶就沒有人知道真相了！”葉婆子說完這句話直接閉上了渾濁的雙眼，不去看季懷仙的反應。
季懷仙在聽到這句話後表情有片刻的空白，腦子裏控製不住地浮現出連續且混亂畫麵，有什麼說不上姓名的殘肢慢慢攀上他的身體，尖銳的利刃停留在腰腹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