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紫綿聽著耳邊傳來的膝蓋骨與青石板碰撞的清脆響聲,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哼!這包子是從何處得來的?本姑奶奶現在就告訴你,這個包子是本姑奶奶給他的!”
“啊啊啊!”
三人聽著憑空冒出來的陰森詭譎的聲音,嚇的跪坐一團,戰栗不止。
拂紫綿看著眼前頭如搗蒜的幾人,便彎著嘴角向陸榮之望去。
“瞧吧,我都告訴你不用擔心了!有我在,他們誰都欺負不了你!”
拂紫綿漾到李公公身側,把那雪地上的包子慢條斯理的從四人麵前拿了起來,嚇得四人愣是閉緊了雙眼,隻一個勁兒的磕頭,哪還有剛剛氣勢昂揚的勁頭。
“噗嗤!小團子,你瞧他們這副心虛的模樣,恐怕平日裏沒少害人。”
陸榮之隻是平靜的望著四人,無波無瀾。拂紫綿把包子,饅頭重新包裹,放入了陸榮之懷裏,問道:
“怎麼樣,有沒有一種很解氣的感覺!”
陸榮之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看了一眼冷宮的方向,表示自己要先離開。拂紫綿原本還疑惑他為何不開口說話,但看著匍匐而來的李公公,拂紫綿就明白了。
“三皇子三皇子!您不是有天眼嗎?求您跟這位大人說說,饒了奴才們吧,以後奴才再也不敢胡作非為了!”
“求求您了三皇子.......”
餘下三人見狀也立馬跪了上來,啼天哭地的求著陸榮之。陸榮之隻是瞥了他們一眼,跟拂紫綿打了個口型,便先提步離開了。李公公等人見陸榮之想要離開,便想要撲上去攔住他,哪成想還沒有碰到他的衣角,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扇了回去。
陸榮之的離開無疑成了四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個個如落水的鵪鶉一般,嚇得渾身發抖,牙齒打顫,明明是三九隆冬的天氣,每個人的頭上卻都冒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寂靜的空氣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空中飄來片片烏雲,黑壓壓的一片。忽的,一道閃電劃過長空,緊接著便雷聲四起,狂風大作。
“啊啊啊........”
這轟隆隆的雷聲嚇得幾人幾乎要暈倒,隻是不住的哀求。
“大人大人..........我們真知道錯了.....真的.......上次給您下毒那事兒,是麗妃命令我們幹的,我們都是下人,聽命於主子,我們也沒辦法啊........”
“是啊是啊.........大人,冤有頭,債有主,您要是想找債主,您就去找她吧...........”
“還有王才人的孩子,也是麗妃毒害死的,真不關我們的事啊——”
拂紫綿原本就是想嚇唬嚇唬他們,給他們些教訓長長記性,沒想到竟然會聽到此等隱晦秘事。
心內想道:幸好自己生活在男女平等的二十一世紀,沒有跟這些腸子打彎的人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不然,就憑自己這手無縛雞之力、腦無害人之心的純善之人來說,簡直就是隔山的石頭打腦袋——飛來橫禍啊!
原本看他們哭得聲淚俱下,拂紫綿還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了,動了惻隱之心,到頭來是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啊!
本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精神,拂紫綿決定替天行道,拿下這作惡多端的四人。
隻見她把四個太監逼到了一個死角,兩兩一組兒,把他們的麻花辮擱愣擱愣綁到了一塊兒,再來一個回手掏,四根辮子瞬時挽成了一個花朵一般好看的死結,從這死結的大小鬆緊和複雜程度來看,若無人途經此處,他們恐怕要如同烏龜一般在這冰天雪地裏爬著回去了……
李公公一行人平時作威作福慣了,仗著是在冷宮,地處偏遠,且又無人問津,膽子越發大了起來,克扣宮中錢糧,辱罵宮中婦幼,好不猖狂。但眼下,他們因常日裏做多了虧心事,心孤意怯,再加之撞上了拂紫綿這等牛鬼蛇神之物,心內越發恐慌,雙股顫顫,嘴唇發白,臉色泛青。
“姑奶奶,您就饒了我們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敢幹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兒了........嗚嗚~”
小順子受不住折磨,哀泣道:“您隻要放了我們...我們...以後天天給您燒紙錢、金元寶,讓您在地下過的好好的..........”
“是啊是啊...姑奶奶,您就饒了我們吧........”
“我們日後定會為您祈福禱告,讓您早日進入輪回.........”
四人跪成一個圈,在這寂靜無人、宮牆重仞的長道裏哀天泣地,眼淚鼻涕一把抓。拂紫綿冷眼聽著四人的懺悔,心內鎮定自若,又嫌太過吵鬧,遂挑了麵牆頭坐了上去。瞧見李公公尋著慣性抬手磕頭,因著他們的辮子被係在了一起,四人雖跪作一團,但空間有限,辮子的總長度就那麼一點兒,他腰彎下去了一半,又又硬生生的被其他三股力量給亂扯了回來,眼見著頭皮都被扯了起來,眨眼間,發根處便有鮮血溢了出來。李公公猝不及防,少不得又是一頓鬼哭狼嚎的亂叫。其他三人見李公公這般,也不敢亂動,隻得一麵求饒,一麵雙手合十作揖,求拂紫綿饒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