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啊,在我們那個國家,都是人人平等,不分階級的,基本上不會用小姐、公子這類的稱呼,你整日‘姑娘姑娘’的喊我,我聽著著實有些不自在。”
“那我以後稱呼姑.....稱您為什麼?”
“我今年二十一歲,你十一歲,我比你大了十歲,不如以後你就叫我阿姊吧,聽著也親切!你覺得如何?”
“阿姊!”
陸榮之嘴角上揚,雙眼也變成了一彎月牙。
“好,那以後您便是我的阿姊了!”
“讓你這個一國的皇子稱呼我這個鬼為阿姊,你會不會感覺不光彩呀。”拂紫綿打趣道。
誰知陸榮之聽了這話卻認真了起來,正色道:
“阿姊心裏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在榮之心中,阿姊雖然是一隻鬼,但是心裏不知比那些所謂的人善良了多少倍!有些人看著像人,其實比鬼還要可怕。”
世間隻有人心惡。
拂紫綿頷首淺笑,嘴角上揚道:“既然小團子都如此誇讚阿姊了,那阿姊就獎勵小團子一份禮物吧!”
遂指著他身後的桌子,道:“看到那桌子上的黑疙瘩沒有?那就是阿姊送你的禮物!”
陸榮之麵露疑惑,問道:“這是何物?有何作用?”
“這東西名叫附子,其辛溫大熱,性善走,為純陽之物。我且問你,你是否經常手足逆冷,嘔吐腹瀉,期間心胸疼痛。”
陸榮之點頭,“阿姊所言極是!不僅秋冬季如此,春季更為嚴重。”
冬時嚴寒,萬物深藏,君子若密,則不被寒所傷。而陸榮之日日饑寒交切,寒風侵肌,藏於體內。凡時行者,春時應暖,而複大寒;以此傷寒為毒者,遂成殺厲之氣。
“這附子外通於皮毛而除表寒,裏達於下焦而溫痼冷,內外兼通,五髒六腑,果有大寒,可治;且黃薑氣足味厚,守而不走,二藥共用,暖脾胃而散寒、回陽通脈以救逆。”
“用黃薑一兩半,去皮附子一枚,破上八片,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除殘渣,放溫服之即可!”
“眼下咱們條件有限,隻能先如此緩解你的寒症,若是再能得上四兩甘草,那效果就更好了!”
陸榮之按照拂紫綿的指示,待冰雪消融,把黃薑、附子投入,溫火細熬。煎藥時,拂紫綿也沒有閑著,取了一塊漂亮的黃薑,在火上炙烤了一番,待薑發熱稍燙,切成薄薄的一層,讓陸榮之把手展開,讓他痛了就喊出來,不用強忍著,就開始在他每一根手指上來回捈搽。
“這幹薑味道雖不好,卻能於溫中散寒,用於治療你手上這些凍瘡效果是再好不過的了。”
拂紫綿用了十片生薑把那一雙遍布鱗傷的手細細擦了個遍,那十根胡蘿卜仔被生薑汁辣的通紅通紅的,不住地往外冒出些殘膿。拂紫綿又拿了些薑片,一麵在患處塗抹,一麵撫慰著:
“小團子,稍微忍著些,你這手上的膿瘡都是積年累月留下來的,若是不把他們都清理幹淨,以後還是會複發的。”
雪粉漫天飛揚,交錯不斷,灑落人間,始於墀廡,回旋於階下,縈繞於帷幔。
有道是殘雪一粒,玉珠一滴。
拂紫綿正專心塗抹薑汁,隻聽“吧嗒”一聲,一滴水落在了手背上,四濺開來。拂紫綿以為露雨了,抬眸一望,隻見眼前的小團子已經淚流滿麵了。
“我.......是不是我太用力了,弄疼你了。這樣反複揉擦效果會稍微好一些,若是太痛的話,我稍微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