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拂紫綿責備卻又滿是關懷的話語,陸榮之隻覺得心內暖暖的,縱使全身上下都酸疼酸疼的,也是甘之如飴。
“阿菟別發呆了!快些喝粥,再不喝粥都要涼了。”
“那我一麵喝粥,阿姊一麵跟我講講這幾天發生的事吧!”陸榮之捏緊了勺柄,一雙漆黑的眸子裏難掩清歡。
接下來便是拂紫綿邊端著粥邊給陸榮之複述他暈倒之後發生的事:
“母後,您沒事吧!”皇帝攙扶著太後命令道:
“太醫!快去傳太醫!把李太醫,胡太醫,張太醫全部都請來!快去!”
話音未落,隻見幾個手腳麻利的小太監忙奔了去了。
“皇,皇帝,不打緊!”
太後麵色發青,雙唇無色,五指緊緊地扣著皇帝的手臂,胸口一起一伏,皇帝一邊給太後順氣,一邊寬慰,太後數息方緩過來,撫著心口說道:
“不妨礙,隻是受了些驚嚇,哀家的身體還沒有那麼弱不禁風,也得虧德妃不顧自己的生死,擋在哀家前麵了!”
太後側過身,瞧著虛驚未定、麵龐清瘦的德妃,把她拉到自己身旁,麵上看著並無大礙用,隻是臉色有些蒼白,又詢問了一番是否有哪裏不舒服,德妃都一一做了答,並無大礙,隻是驚嚇過度,太後才放下了心,隻是心中對她越發喜歡。
“對了,快去看看那個小太監怎麼樣了!若不是這個小太監,哀家和德妃今日恐怕就要被眼前這個不孝子孫血濺當場了!”
皇帝看著眼前跪坐在地上的陸榮昌,掀起龍袍抬起腿,對著他的腹部狠狠揣了一腳。皇帝年輕時也是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現在雖然已至不惑之年,但身上的底子還在,而且這一腳他沒有收力,真真切切地用了十成的力道,直接把陸榮昌踢出了十米開外,在雪地上滾了幾圈才湛湛停了下來,若不是旁邊有一群宮女太監在,皇上顧及天家顏麵,恐還不止如此。
“皇上,太醫們來了!”張德明氣喘籲籲的上前回稟。
眾人轉身望去,隻見張德明身後李太醫、王太醫等一眾人衣衫不整、步履蹣跚、氣喘如牛地急忙向這邊趕來。其中一個須眉交白的老太醫,在來的路上鞋子還跑掉了一隻,隻得一瘸一拐的扶著身邊的小藥童趕著大部隊過來。
“阿菟你都不知道,當時那個張太醫有多滑稽!當時的場麵雖說一度混亂,但是在這混亂的場麵裏,唯獨他最是顯眼!這小老頭兒走路一瘸一拐不說,花白的頭發上還頂了兩片梅花,山羊胡子上不知道沾上了什麼粉末,綠油油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山裏的精怪化成人形了呢!”
“若不是當時時機不對,我肯定是笑的前仰後合的!”拂紫綿眉眼還帶著一絲不安,十分認真的說道。
“當時是我太衝動了,讓阿姊擔心了。”陸榮之想起自己在昏死之際聽到拂紫綿那一聲悲慟的哭喊聲,心髒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戳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痛。
但是當時的情況又不得不這麼做,這絕對是一次絕佳的翻身機會,如果失去這次機會,以後不知道還要等多長時間,他等不起了,也不想等了。而且自己也隻是受了點小傷罷了,怎麼看這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當然,險中求富貴,自己也賭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