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婕妤此話說的就無憑無據了!”聽了此話,德妃肺都要氣炸了,直接拔地而起,伸手顫抖地指向王婕妤的眉心,“那要是按你這麼說,後宮裏但凡有人頭疼腦熱,身體不適,那還都是三皇子導致的了!”
“若三皇子真有這本事,那回頭我讓他試試,先讓王婕妤病入膏肓半個月,看看效果怎麼樣,大家感覺如何?”德妃平日的都是謙和待人,溫婉淑德,不曾想今日卻為了陸榮之而突然發難,倒讓王婕妤鉗口結舌了。
此刻陸榮之位於德妃右後側,拂紫綿在德妃正前方,中間隔著一段距離,一人一鬼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此刻王婕妤雖是顫巍巍地跪於地麵,但其麵色卻是十分淡然,毫無緊張之色。按理來說,一個小小的婕妤敢當著眾人之麵冒著大不韙之風險,如此詆毀一個皇子,那就必然準備了萬全之策,不會隻說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惹禍上身,剛剛不過是她拋磚引玉的引子而已。
所以說——她肯定留有後手。
拂紫綿不動聲色,與陸榮之暗暗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眼神,卻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相同的疑惑之色。
接著拂紫綿穿牆而去。
王婕妤感覺自己周身的那股森冷之氣淡了一些,神色誠懇道:“德妃娘娘,臣妾剛剛所言,句句屬實啊。”發髻上銀質鎏金點翠梅花檀木簪累累垂下的流蘇遮住了她的眼波,“娘娘心善,接了三皇子入住建安宮,論親疏,眼下三皇子名義上是您的皇子,您自然是要庇護他些;論理,三皇子是東淩國的子嗣,身份貴重,自然輪不到臣妾來質緣。”
王婕妤麵向皇後連連又俯首道:“可是後宮風紀關乎國家社稷安寧,皇後娘娘數十年來謹慎治理後宮,不敢稍懈,唯恐不能持平。”她抬眸看了一眼皇上,言辭懇切道:“為正風紀,請皇上與皇後娘娘明察。”
“哼,你還知道三皇子身份尊貴!”德妃根本不想聽她分辯,繼續斥道:“宮規森嚴,王婕妤如此汙蔑皇嗣,是何居心!”
王婕妤伏地拜了三拜,舉起右手,鄭重起誓道:“蒼天在上,臣妾若有半句虛言,便叫五雷轟頂,天誅地滅,死後永不超生!”
陸湛“噗嗤”一笑,在氣氛沉重的大殿裏聽起來格外清脆,“本王還以為是什麼毒誓呢,不過是妄言罷了。死後之事誰又能知曉呢?以此虛妄之事賭誓,可見王婕妤不是真心的。”
說罷便對皇上道:“皇兄,前兩日臣弟新學了兩首曲子,音調新穎,不落套俗,不若奏給你聽聽,也好解解悶兒。”
皇上亦聽的不耐煩,感覺王婕妤是在無中生有,剛要發話,王婕妤轉頭瞪了陸湛一眼,猛得一咬唇,發了狠勁道:“臣妾王思卓以王氏一族起誓,若有半句虛言,全族無後而終。”
她一字一句說的極為用力,仿佛鉚足了全身的力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