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看著自己的兒子如此悲愴,心髒像是被紮了無數根刺一樣,數不清的酸澀鋪天蓋地向她席卷而來。她摸著小舍兒的頭,口中仿佛有千言萬語,但最終也隻化成了一句:“小舍兒,娘知道你心裏委屈。”

“是娘沒本事,才讓你在這宮裏受了那麼多苦,吃了那麼多罪。”張氏的心中湧起了無限的自責,“但是兒子你放心,過不了多長時間,母親就能讓你也恢複皇子的身份!”

“母親莫要騙兒子了!”他的聲音有些悶悶地,但是卻十分明了,“當時三皇子為了恢複身份,差點連命都搭進去了。兒子不求榮華富貴,隻求一直與母親平安順遂地過完這一生即可。”

“傻孩子!”張氏揩去小舍兒眼角的淚珠,心底十分動容,“三皇子當時用性命換來了他皇子的身份是不得已而為之!眼下咱們娘倆得罪了麗妃,但是卻救了三皇子一命。三皇子在這宮中,雖有德妃做靠山,但他的力量還是太過薄弱,動不了皇後的嫡長子——大皇子;更動不了地位顯赫,權勢熏天的二皇子!所以——”

“所以三皇子是想先拉攏我們?”

張氏點了點頭,眼睛裏卻還有些躊躇,富貴中求險,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翌日一早,天空中剛泛起了魚肚白,陸榮之便起身了。空氣中還有些冷,他見拂紫綿在床的裏側睡得正香,便沒有叫醒她隻是心裏卻十分納悶,這段時間自己的阿姊怎麼如此能睡,倒跟七皇子有些相似了。

“三皇子。”李公公與小順子已在殿外內準備好洗漱的用品候著了。

陸榮之輕手輕腳走出了寢殿,輕輕合上了門,壓低了聲音吩咐道:“日後把洗漱的用品放在寢殿外即可。”

二人答了聲“是”,便小心翼翼地端著盥洗的器具走了出來。

待洗漱完畢,陸榮之換了一身黑色勁裝在院子裏打了一套拳法,等身上發了熱,他才作罷。

李公公早已在旁邊備好了幹淨的帕子恭謹地送了上去,“三皇子這套拳法如今打的越發熟練了,就連奴才在旁邊看了都覺得神清氣爽啊!”

陸榮之接過帕子擦了擦額上的一層薄汗,看著東方隱隱的曦光,道:“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三皇子放心,隻要進了冷宮任她本領滔天,也別想在裏麵好過!”

“再過兩日就可以動手了,留著她終究是個禍患。”陸榮之的聲音幹淨清透,仿佛是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此事不要讓阿姊知道!”

李公公靜立原地,答了聲“是。”又道:“昨個兒奴才已經派人到王大人府邸傳話了,王大人說這兩日他身子有些不適,因此不能親自入宮。但是他會派一個對彭城地形地勢較為了解的人過來,與三皇子一同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