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的衣服破破爛爛地掛在他身上,裸露的地方看得出來都是傷口。
我注意到他的後心處有一塊熟悉的傷口。
和我在洛水之戰時看到的師父身上的傷口很像,我的腦子有點發懵。
我最終還是把視線再次放到了那個黑色袋子上。
黑色袋子就那樣靜靜地飄在水中,也不知道袋子下罩得是什麼樣的麵龐。
我顫抖著手緩緩地去掉了黑色麵罩。
?
眼前的場景讓我頭皮一陣發麻。
居然沒有頭。
頸脖處很明顯是被裏利刃割過,刀口很整齊,血液已經流幹,傷口處的皮膚微微卷起,泛著白。
我使用法術探查了一下,居然三魂七魄皆被撕裂。
不入輪回。
我在人皇的陵寢中看到過一模一樣的場景。
我繼續把視線順著他的胳膊移到了他的右手上,我看到了掌心上有一道淺淺的痕。
是他…
真的是他…
那道痕是我打出來的鞭傷,凡人用血肉阻擋神的法器,也隻有他可以做到。
那還是我剛剛拜在刑天手下學習的時候,這日風和日麗,我和往常一樣在外麵練習他教我的功夫。
隻是今天我的練習有些賭氣的成分。前一日晚上我與師父獵妖獸,我的成果非常的不錯,我本以為師父會誇我,沒想到他看到我手上的妖丹之後並沒有很高興。
隻是輕飄飄和我說了一句:“還是不要太浮躁為好。”
我心裏自是有些不服氣的,我自以為是天生神女,天賦自是出眾,就算未來比刑天還厲害了,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如今我就是稍微進步的快了一些,刑天似乎就很難容我了。
不管他,隻要我自己練好,也不管他怎麼想。
心裏是這樣想的,手上的練習也越發的用力。
我當時隻感覺一股熱流從我腳底直衝天靈蓋,渾身上下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
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淩厲。
我看見我的麵前有很多妖獸,一個個麵目可憎,張著血盆大口向我咬來。
我一個轉身避開妖獸的攻擊,立刻從腰間抽出了百獸朝拜鞭,使出力氣向妖獸打去。
妖獸每每被我打中,就會立刻消散,也沒有了往日的妖丹。
我卻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反而越殺越紅了眼睛。
我享受在這場殺戮中,享受著妖獸在我的手下逐漸消失。
仿佛在這一刻,我擁有了武力,便成為了可以隨意掠殺的頂尖獵手。
“啪!”這一次我的鞭子沒有揮下去,未使下去的力量通過鞭柄反彈到了我的手心,巨大的疼痛震懾到我的手臂,我痛得立刻鬆開了手中的鞭柄。
鞭子被甩了出去,就像一隻被抽了筋的張牙舞爪的龍。
我再抬眼看時,眼前的妖物已經消失,我的腦子逐漸才清醒了過來。
我依然是站在平時練功的平台上,眼前也沒有任何妖物,隻有冷著一張臉的刑天。
他的手中正緊緊攥住了我的鞭尾。
我居然練功走火入魔,差點兒墮入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