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嬤嬤接著說,“對了三小姐,二少爺剛下學堂,夫人特意叮囑二少爺待會兒過來瞧瞧您,說是久不見麵,讓您姐弟二人好好敘敘舊呢。”
此話一出,那嬤嬤就看見喬岱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似乎很是高興。
喬岱眼含真誠,“我已知曉,多謝嬤嬤了。這位李先生遠道而來,想來甚是辛苦,不若先休息休息,明日再作打算。”
說罷將惜竹叫了出來,讓她帶著李先生下去安頓了。
“那老奴也先告退了,三小姐好好休息罷。”嬤嬤笑著退下。
嬤嬤一走遠,喬岱立馬變了臉色,手中的錦帕被絞緊。
想起那嬤嬤話中有話,心中更是生氣,一時間顧不得其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往地上重重一摔,頓時發出一聲碎響。
“賤奴!”
屋外守著的惜月聽見屋裏的聲響忙進來查看,卻見喬岱此刻滿麵怒容。
喬岱氣道:“這宋氏,竟拿恒兒來要挾我!我早該想到的······”
宋氏這番話就是在敲打她,她能離開侯府,弟弟喬恒卻不能,這是讓她時刻顧忌著喬恒,好好聽侯府安排,因為宋氏心知弟弟就是她的軟肋!
惜月看著喬岱平日清冷的眉眼,如今卻染滿怒氣,玲瓏的身體一顫一顫的,知道她這是真的動氣了,連忙拍背替她順氣。
惜月安撫道:“小姐別急,她是當家主母,顧及名聲,定是不敢輕易動二少爺的。”
喬岱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更何況府中老夫人健在,恒兒暫無性命之憂,可喬恒也隻是庶出,如今又沒了親娘的幫扶,若宋氏有心,喬恒恐怕難有出頭之日,往後也隻能依附著侯府而活。
“恒兒天生聰穎,若是沒有旁人幹擾,將來必能有所作為,怕就怕這宋氏從中作梗······”喬岱聲音一哽。
自己一走,這府中便再無喬恒可親近之人了,若真入了宮,往後想要相見更是難如登天。
想到此處,喬岱眼裏的淚水奪眶而出,簌簌地落個不停。
她知道她這樣於事無補,可涉及喬恒,她實在是無法冷靜。
她自小爹不疼、娘不愛,唯一的牽掛也就是這個弟弟,她想要的,隻是自己和身邊親近之人都能好好活著,可如今依然隻能被他人拿捏,這叫她怎能不怨。
看著自己主子這般,惜月心裏也不是滋味。從小一起長大,她當然知道二少爺在小姐心中的分量 ,定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惜月心疼她:“正因如此,小姐才要好好為自己謀個出路,未來也才好叫二少爺好過些。”
惜月拿帕子為喬岱擦了擦眼淚,輕拍著她的背脊安撫著,“小姐快別哭了,待會兒二少爺過來看見又該心疼了。”
喬岱聽罷,隻得忍住淚水,起身去淨臉了。
午膳一過,喬恒果然就來了。
隻見他一臉興奮,一見到喬岱便眼睛亮亮地湊了上去,小聲地喚道:“阿姐!”
喬岱見到他心情就變好了,揉了揉喬恒的腦袋,將他拉到旁邊坐下。
“恒兒,才從學堂回來,累了吧。”喬岱心疼地看著喬恒。喬恒如今才十三,還需與族中子弟一起上學堂。
在喬岱眼中,弟弟喬恒自小乖巧懂事,天生聰慧,在學業上卻從不懈怠,反而更加用功努力,喬岱見他這樣,總是又驕傲又心疼。
喬恒出生沒多久就沒了娘,到底是寵過的女人,喬恒又是靖遠侯期盼已久的第二子,因此靖遠侯對喬恒也算是上了心的,這才叫喬岱不那麼擔憂。
喬恒回道:“我好的很,近來學業輕鬆,弟弟不累。倒是阿姐你······”
喬恒一眼便看見喬岱眼角稍紅,顯然是之前哭過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