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最是愛惜容貌,傷的雖然是背部,但亦是會讓人在意。
待女醫官退下,喬岱也哭的差不多,迷迷糊糊不太清醒,幾乎疲憊地昏睡過去。
李政心中煩躁,憋悶著千言萬語想要對女子說,但瞧見女子淚痕未幹,昏睡過去眉頭卻依然輕皺。
尤其還伸出指尖捏住李政的一角衣袖,似是不舍,又像不安。
李政心底兀的一軟,理了理喬岱略淩亂的發絲。
他瞥了一眼惜竹,低聲吩咐道:“照顧好你家主子,有什麼事,就及時稟告朕,不必忌諱。”
惜竹應下,看看昏睡的主子一時不知該講什麼話。
李政隻是輕輕地將她的手抽出去,然後給她掖了掖被角,就這麼靜聲出去了。
李政沒走,而是讓攬月閣收拾了個偏殿出來,喬岱昏睡的時間裏,李政便在偏殿處理政務。
夕陽西下,惜月正愁要不要先喊醒主子吃點東西再睡,喬岱自己先醒了。
背後的傷口還在灼痛,她姿勢又別扭,這一趟睡的極不舒服,許是之前哭得用力,這會兒醒來腦子也跟著抽痛。
喬岱費力地睜眼,隻看到一臉驚喜的惜月。
惜月見她醒來立馬倒了杯水,輕輕放到喬岱唇邊讓她抿上幾口,“主子您終於醒了,奴婢這就去告訴陛下。”
喬岱動作一頓,終於想起自己忘了什麼。
她昏睡前,好像還在男人懷裏痛哭來著。
聽說惜月的話還有些震驚,啞著聲音問:“陛下竟還未走麼?”
惜月見她臉色好了點,心情也放鬆了些,點點頭,愉悅道:
“陛下一直在偏殿,說是等主子您醒。”
聞言喬岱神色微變,拉住惜月的衣角,猶豫道:“陛下在這兒,那林才人······”
惜月立刻明白喬岱的意思,沒好氣地將她昏睡的這幾個時辰裏的事情詳細道來。
林才人摔倒見紅,陛下不僅沒有憐惜,反倒下令不準林才人出去,明麵上是為休養,實則與禁足無二。
玉翠軒的下人們如霜打的茄子,再也沒了往日主子受寵的得意。
林才人孕期本就有些不正常,下人們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哄著對方,生怕一個不慎惹怒林才人。
如今陛下又這個態度,林才人動怒撒起火來,吃苦的總是他們這些下人。
不過,李政離開玉翠軒後竟去了攬月閣,眾妃再一細細打聽才知道,姝榮華是為了救林才人才受了傷,陛下這一去應是慰問去了。
這會兒宮妃們紛紛恥笑林才人,說她不僅惹惱陛下,還為旁人做了嫁衣,豈不可笑。
喬岱聽了也是冷笑。
她醒了,惜月自然就去喊了陛下,李政本來心情煩躁,眼看著奏折裏後半段話已經開始胡言亂語,心情不可遏地又糟糕幾分。
聽說喬岱醒了,立馬撇下折子走了。
落日的餘暉灑落進屋中,鋪滿床前的綠竹屏風,映照出金光下的綠色幽竹。
李政進去時,正好看到喬岱正歪著頭對著屏風發愣,小臉依舊蒼白。
見他進來,喬岱眼睫輕顫了幾下,眼看著又要落淚,好在李政走到床邊時又憋住了。
隻是眼眶還是紅紅的,惹人憐惜。
“陛下······”
見李政靜靜地注視著自己不講話,喬岱心裏發毛,不安地輕輕拽了拽男人的袖子,討好的意味。
男人居高臨下地瞥她一眼,沉默許久坐到床沿上,卻還是不說話。
喬岱有些疑惑,不知道這男人怎麼又冷臉了,她如今後背生痛,沒心情擺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