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兄既已安排下了,蓋某豈有不遵之理?兩位小兄弟,你們哪一個過來與蓋某對弈?”
“哈哈,那就讓我徐夫人與蓋先生博弈一局吧。如果我僥幸贏了這一次棋局,隻求兩位先生答應傳授我這五弟三年劍術,我徐夫人不但會奉上百鎰黃金,而且還會為兩位先生鑄造一雙絕世無雙的好劍!”
“咦,這倒是有點意思了。不過,一切都要看你有沒有能耐贏了這一局棋局了。”
“所謂盡人事,聽天命,能僥幸得與先生博戲一局,也是咱們兄弟二人的一場造化。”
“徐兄弟太過客氣了,請!”
“請!”
這一種博戲的棋局,俗稱六博。縱橫十二道棋道交錯而成一副棋盤,雙方各執黑白六子為“士卒”均勻地分布與縱五棋道,又以紅、黃兩枚棋子為“魚帥”置於水中(即縱一棋道橫六或橫七,以己方棋子最有效地保護魚帥為準),雙方擲骰子按大小行軍發動攻勢,遇敵方棋子可梟(吃子)可避,直到一方入水牽魚則棋局終,勝者獲一籌。如此輪番博弈,搶先獲得六籌者成為最終的贏家,獲得賭注賭金。時值諸侯紛爭,各國錢幣不一,又不能互為流通,這小小的市井博戲卻是非金子不受以賭局的。
徐夫人、蓋聶雙方各執黑白一方棋子,將“魚帥”縱一橫七擺定,待將所有的棋子落定之後。徐夫人先擲骰子,擲了一個三點,蓋聶擲了一個兩點。徐夫人執黑子先行,將一枚中間的棋子橫一縱一橫一,避開敵方白子鋒芒行至了縱六道的位置。蓋聶一方白子行兩步,梟不到對方黑子,隻能隨便執起一子橫一橫一再次行至原位。徐夫人又擲了個三點,執起最前方的棋子發起衝鋒,縱二縱橫一直接梟了敵方一枚白子,順勢殺入敵營。蓋聶擲骰了個四點,不圖攻敵,執起左首一枚白子橫二梟了對方來犯黑子。接著,徐夫人擲了個六點,直接將右首一枚黑子縱六直下,堪堪來到敵營“魚帥”身側,距離敵方白子“魚帥”隻有三步之遙。蓋聶急擲了一把骰子,卻是個三點,梟不到敵方來犯的黑子,隻有縱一橫一縱一來到魚帥正前方以圖防禦。
“一、一、一!”
“三、三、三!”
這一局博弈很快便到了決勝的關鍵所在,雙方人馬頓時大聲地鼓噪起來。但縱觀身旁觀棋之人,卻是支持魯句踐與蓋聶的為眾,隻有胡奮一個人在奮力為徐夫人呐喊,於氣勢上頓時輸了一陣,微弱的呐喊聲都自給周圍的一群市井賭徒的高聲呼喝給淹沒了。
徐夫人麵不改色心不跳,取了骰子就著唇角吹了一口氣,輕輕地擲了下去,一顆小小玉石雕琢而成的骰子滴溜溜地轉了幾轉,最後停在了四點上。
蓋聶等人的臉上都現出沮喪之色,周圍的市徒更是響起了一陣噓聲。
“下水,牽魚!”
徐夫人不慌不忙執起黑子縱一橫二連行三步,“啪”地一聲將黑子拍落在白方“魚帥”之上,就手將其取過握在了手中。
“蓋先生,承讓了。”
徐夫人哈哈一笑,將白方“魚帥”再度丟回,取回黑色棋子再度擺定起來,卻是準備著與蓋聶的下一輪博弈。
“這位徐兄弟博戲手法純熟老道,我看這一筆賭局也不必繼續比試下去了,這一次的賭局便算是你們贏了,蓋先生,你看如何?”
“正是!這一位徐兄弟一看就是博戲中的行家,我蓋聶向來不諳此道,隻是稍通其中皮毛,既然魯兄都自承甘拜下風,那麼這一局賭局卻是不必進行下去了,蓋聶願賭服輸。”
“徐兄弟,你先前說明若是我等肯將你這一位兄弟收為弟子,就會親手為我二人鑄造一柄絕世好劍?”
“不錯。徐某先前為了說服兩位先生答應賭約,方才不惜臉麵說了一些大話,不過徐某祖上從業鍛銅鑄鐵百餘年,頗懂得煆鑄中的一些精髓,保證不會讓兩位先生失望就是了!”
“昔年,越國有鑄劍大師歐治子所鑄五劍湛盧、純鈞、勝邪、魚腸、巨闕聞名於世,為天下利劍之最,至今流傳三百餘年,早已不可稽考查獲,某常思之,引為平生憾事,若徐兄弟能夠稍展徐氏風采鑄成奇劍,魯句踐寧願傾盡全部家資以求之。”
“魯先生酷愛名劍至此,其心可昭日月,定能早日完成心願。徐某不才,願意一試以博先生一笑,不過傾盡家資什麼的也不必了,徐夫人先前就曾說過,我兄弟二人此來隻為拜師學習劍術。”
“好,你我一言為定!不過,拜師什麼的也不必了,如果徐兄弟能夠鑄成好劍,你我便以兄弟相稱,至於魯句踐所擅劍術必定會傾囊相授與兩位賢兄弟。”
“既然魯兄都答應下了,蓋某也是一樣!”
“好,既然如此,我等便即刻動身前往北長街‘金玉坊’共謀鑄劍之事,這一家鍛鐵鋪子連同毗鄰的一家大院都是魯某的房產,兩位兄弟不必客氣,就此一起住下了吧。”
“既承魯先生厚禮相待,我等兄弟二人隻有卻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