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些關於他的記憶。”顧樂盯著紙張：“聽……我老爸說，哈森也喜歡在無聊的時候……一個人坐在樹下發呆。”
紙張上寫著：洛涼在無聊時，習慣坐在亭子裏喝茶沉思，一般會待很久，最短一個時辰。
顧鴻羽好奇極了，追問：“哈森到底是誰啊？”
顧樂沒回答顧鴻羽，她隻是說：“我記得我小時候，老爸身邊就總是跟著一個毛茸茸的叔叔，有一次逛廟會，我看不到雜耍的，是坐在毛茸茸的叔叔的肩上才看到的。”
顧鴻羽對這些完全沒有記憶，因為顧九安死之前，顧鴻羽還沒出生。
“毛茸茸的叔叔？”顧鴻羽重複了一遍：“這是什麼形容詞啊？”
“是狼人。”溫道之回答了顧鴻羽：“哈森是狼人。”
顧樂把那張紙收了起來，歎了口氣：“沒別的事，我就是忽然想起來了，畢竟那時候我才四五歲，記憶也比較模糊。”
這個話題就這樣草率的結束了。
那時候的顧樂年紀太小了，再聰明，也到底是個小孩子，能記住這些也不錯了。
可顧樂遺忘的，才是最珍貴的。
她沒有在意老爸和“毛茸茸叔叔”牽在一起的手，也沒有發覺“毛茸茸叔叔”一直在保護著老爸，更沒有聽到，“毛茸茸叔叔”低聲的許諾老爸：以後，我陪你和樂樂逛廟會，咱們每一年都來，咱倆一起等樂樂長大，等樂樂出嫁……
他們說好一起做所有的事，說好陪著彼此。
那年的廟會，是哈森第一次正大光明的陪在顧九安身邊，也是最後一次他能陪在他身邊。
後來，顧九安死了，哈森不見了。
顧鴻羽深知問不出來，無奈的長出一口氣：“那個哈森跟顧九安什麼關係啊？從來沒聽顧天良提起來過。”
“不知道。”顧樂搖頭：“也許是朋友吧，那時候你還沒出生呢，我記得那個毛茸茸叔叔每次來看老爸，都會給我帶好吃的，還會出去玩兒。”
一時間誰都不說話了，氣氛莫名其妙的有些傷感。
“哢噠。”樓下的門被打開了。
隨之而來的說話聲及時的打破了沉默：“老四？老四，你好點兒沒？聽隊長說你回來之前遇到了……”
衛世允的話在看到溫道之好整以暇的站在顧鴻羽臥室裏是戛然而止。
李映雪牽著餘安的手進門，還沒來得及跟矜貴的少爺打個招呼，就被衛世允忽然的怒吼嚇了一跳。
衛世允指著溫道之：“焯！我就出去執行了個任務！你這家夥已經把我們家老四吃幹抹淨了嗎！”
溫道之很想翻白眼，但他忍住了——對顧鴻羽的二哥翻白眼——顯然不是禮貌的行為。
顧鴻羽已經解釋累了，他直接動手了。
兩分鍾後，顧樂把打起來的兩個人拉開：“行了行了，你們倆，多大的人的，跟小孩子似的。”
衛世允摸摸後腦勺，呲著牙笑：“大小姐。”
溫道之對於李映雪並沒有太多的印象，他隻知道那姑娘是衛世允的朋友，所以他在那李映雪進來之後，從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
主要是李映雪身邊的小女孩兒看起來很單純，溫道之不想因為自己說錯什麼話而“汙染”了小女孩兒的天真。
餘安好奇的看向樓上，見顧鴻羽看向她，就笑起來，跟顧鴻羽揮手打招呼。
小女孩笑起來還有小酒窩。
顧鴻羽眨了眨眼睛，要被可愛死了，剛剛被衛世允氣的要死的情緒也消失了，衝著小姑娘點頭回應：“你好——二哥，那個小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