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本中,對張鳴岡給予了高度評價,言辭鑿鑿寫到這場邊境衝突在老倌的坐鎮指揮下取得全麵勝利,有力的震懾了國內外宵小,兩廣邊境鹹安,百姓安居樂業,大呼聖天子之名。而朱老七隻不過是從旁協助,略有微功。
幾番推脫,奏本最終還是遞了上去。
朱常瀛要這功勞非但無用反而有害,總歸是不能封他為太子爺,反不如送出去,落得個順水人情。
至於老倌做了些什麼,真的不重要,換句話說,他能做的很有限,手裏沒錢他能幹什麼,就沒準離開時還能托幾箱寶貝返回肇慶。
朱常瀛很確信自己的惡意猜測為真,因為離開防城時,老家夥借口巡視軍務留了下來,沒有同其一起返回。狗改不了吃屎,風險期過去,本性就爆發,屁的巡視軍務,分明在跑馬撈金。
管不了人家,朱常瀛自顧自的離開。
臨行前,二十幾個土官送來第一批貨物,小三百名奴隸,麵黃肌瘦,羸弱不堪,肮髒的如同從茅廁裏剛剛撈出來的。
一個首領洋洋自誇。
看看咱家的奴隸,順服乖巧,絕不會反抗,主人讓他吃屎也不會猶豫半分。
我的老天爺,人折磨人能到如此程度,也隻有一句mmp能緩解胸中的鬱氣。
朱常瀛忍著惡心勉勵他們再接再厲,挖礦要死很多人,有多少奴隸都不夠用。等他們拿著銀子滾蛋,朱常瀛立刻吩咐趕緊將這些奴隸丟進河裏,衣服扔掉毛剃光,爭取把腸子裏的屎尿都給擠出來!
敗家玩意們嚇壞了,就以為要將他們褪毛蒸了吃肉,哭喊掙紮,磕頭求饒。
這特麼就是一場鬧劇!
折騰了一個下午,這些人方才重新穿上衣服,登船離港。
為了進一步觀察,瀛王座艦也關押著幾十名奴隸。
很快,朱常瀛就發現自己做錯了一件事,為什麼登船前給他們喝了幾碗鹹菜粥!
有些人拉了,甚至蹲都懶得蹲,隨意坐在甲板上,屎尿就那麼自然而然的排泄出來,最多挪動一下屁股,換個幹爽的位置,如同全身癱瘓不能自理。
即便已經雇傭了漢化的僮人進行管理,反複告知他們上層甲板有廁位,屎尿都要排放去海裏,絕對不能髒汙船艙,然而沒有用,就沒有人提前說句話,哪怕哼一聲。
朱常瀛的肺都要被氣炸,船員更是恨的咬牙切齒,罵罵咧咧,發誓要給不聽話的人好看。
還有挽救的可能麼?朱常瀛愁的牙疼。
可以打可以罵,唯獨不能恨他們,畢竟他們同豬關在一個柵欄裏,在寒冷的夜裏要抱著豬取暖。
如何讓這些家畜重新變回人,成為路途上船員熱衷探討的問題。
朱常瀛拉過幾人親自問話,有人稱自打記事起就在豬圈裏生活,吃飯時同豬狗一個食槽,幹活時由主人牽著聽指揮,便交配也是由主人選定,全程觀戰。或許同豬狗的唯一不同,就是他會說人話?
對他們的每一句提問,都需要極大的耐性,因為他們很難使用幾句完整的語言來表達。
有些人會好些,眼裏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隻是總是在躲避,躲避別人的目光躲避別人的接近,對周圍充滿警惕。這些人應該是半路出家,並非自出生時就是奴隸,在人生的某一刻,他們曾經作為人正常的活過。
船行兩日,艦隊停靠在瓊州府碼頭。
碼頭上塵土飛揚,人聲喧鬧,市舶司建設如火如荼。
關於瓊州市舶司選址,還曾有過爭議,有人建議設立在臨高,距離下龍灣同防城更近,有人建議設立在崖州,更便於前往南洋貿易,但最終還是落地瓊州府城。
瓊州府最盛產莫過於稻米、蔗糖、椰果,這些東西國內都不夠賣,先疏通內貿航路才是正經,搞毛線的外貿。而事實上,市舶司已經在搭建的臨時房舍裏開張營業了。
下龍灣方向,運糧一船、日用品一船、磚石料八船。廣州府方向,白米一船,椰果兩船。
駐留兩日,簡單巡視,艦隊再次揚帆,駛向屏東。
不回是不行了,瓊州市舶司積壓信件九封,都是催促瀛王殿下趕快回家的,就還有幾封被商船帶去了下龍灣,嶽爺爺的十二道金牌與之相比都是小兒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