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越走越快越走越近,幾乎與河道平行衝殺過來。
項鵬飛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這個角度特別適合射擊。
雖然巴爾達齊對努爾哈赤一頓彩虹屁令項鵬飛十分不滿,但還是決定幫一幫這廝,誰讓虎爾哈人不講道理呢。
距離百米左右,回旋炮打響。
距離六十米左右,船上升騰起濃鬱白煙。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十幾個呼吸間,虎爾哈人的隊伍便散掉,由原本的線形隊列化為曠野上的星星點點。
確定了,這夥虎爾哈人沒有見識過火器,人慌馬也不受控製。
這個時候,如果達斡爾人發起衝鋒,虎爾哈人一定會吃大虧的。
可惜,達斡爾人也傻掉,完全沒有反應。
對此,項鵬飛十分不滿,但也無可奈何。
幾聲海螺號響,虎爾哈人由原本的散亂無序重新聚集,大好的戰機就這樣錯過了。
戰場上,爬起來幾個人,踉踉蹌蹌返回本陣。
遲疑、驚懼,莫名其妙,大概是虎爾哈人此刻的心情。
對峙片刻,又耳聞幾聲海螺號,虎爾哈人調轉馬頭,迅速退去。
達斡爾人如夢初醒,像模似樣的追擊了一段距離。這個距離,不超過一裏……
虎爾哈人隻想遠離黑水,遠離那些該死的怪異陌生人,麵對達斡爾人的追擊,他們則亮出了弓箭彎刀。
巴爾達齊有些尷尬,率隊迅速回轉,從戰場上拖回六具屍體,並排放在岸邊。
“恩人,這是你們的戰利品。”
一隊隊士兵下船,隊列護衛,項鵬飛走下船,對巴爾達齊微微頷首,隨即端詳起幾具屍體來。
兩人被馬踩死四人中槍,回旋炮打了個寂寞……
“老曹,你帶著忽勒去同虎爾哈人談一談,就說這可能是一場誤會,屍體可以還給他們。”
“告訴他們,我們是講道理的,達斡爾人說他們是劫匪,所以才阻止他們靠近。如果他們不認可,而是另有原因,可以派人來談。我們主持公正,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二營營長曹爽沒有猶豫,指示手下從達斡爾人那裏借來兩匹馬。
忽勒卻額頭見汗,“團長,我們殺了他們的人啊,這怎麼談?”
項鵬飛瞪眼,“沒讓你談,隻讓你傳個話,你去還是不去?”
“去,我去!”忽勒彎腰,將幾具死屍的馬刀收起,“團長,我需要這些。”
“拿走!”
巴爾達齊雖然聽不懂,但事情的發展似乎不如他預想。
“恩人,你們要做什麼,需要我效勞麼?”
“不需要!”
項鵬飛揮了揮手,一連士兵迅速動作,將完全放鬆的達斡爾人包圍起來。
“恩人,你這是幹什麼?”
“別慌。”項鵬飛冷冷一笑,“你給我帶來了麻煩,我需要了解情況,弄清事實,不能稀裏糊塗的與人結下仇怨。如果你是無辜的,達斡爾人不僅沒有危險,還會受到熱情款待。但如果你撒謊,則需要付出代價!”
巴爾達齊還要爭辯,項鵬飛卻不再理會,對曹爽囑咐一番,方才放他二人上馬。
“去吧,我等你們的消息。”
時間點點滴滴,約莫兩刻鍾,虎爾哈人重新臨近,大隊在距離三四百米處停下。
八匹馬從隊伍中出,快步來至黑水河畔。
曹爽同忽勒全須全尾回來,隨行六名虎爾哈人。
虎爾哈人對巴爾達齊等人怒目卻對項鵬飛表示出足夠的尊敬,單手執禮,說了聲謝謝。
六具屍體並遺物一樣不缺,屍體被抬上戰馬,虎爾哈人再次躬身,隨即牽馬離去。
“團長,那邊的說法同這廝說的不一樣!”
“那邊說根本沒有野生鹿群,那鹿群就是他們的,每頭鹿的屁股上都打著印記,達斡爾人偷獵時,有兩人出麵阻止,但是被打了。被打之人返回部落聚攏族人討要說法,結果沒談攏,又打了起來,四死七傷。虎爾哈人不甘心,又找來幫手複仇,才有現如今的局麵。”
這些話是沒有翻譯的,但巴爾達齊似乎感受到情況不妙。
“恩人,他們說了什麼?他們一定在撒謊,你不能相信他們啊。他們死了人,一定會想辦法報複回來的!”
項鵬飛沒有理會巴爾達齊,就覺這事挺令人費解的。
前後死了十幾個,僅僅因為一頭鹿!看來這地方人少不是沒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