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養性抬頭,麵無表情,眼神空洞泛著死意。
“你們是錦衣衛?這是哪裏?”
“你猜?”
朱常瀛抓了把椅子坐下,就這麼淡淡看著佟養性。
“哈哈,你們就是是錦衣衛,那個死閹人,沒卵子的貨,當真我看不出來麼?”
曹化淳大抵被這廝罵習慣了,隻是冷笑。
“佟養性,其實你招與不招也沒有分別,借你的福氣,咱離開撫順時,將你佟家一把火燒了。”
“你佟家屯計有十六戶,主子仆人將近兩百口,都死了。”
“從你佟家得金四百兩,銀七千兩,馬九十六匹,牛羊若幹。”
“你佟家在開原還有一分支,咱也派人去了。你放心,保你佟氏家族在地府聚齊。”
“閹狗!我殺了你!”
這廝張牙舞爪剛要起身,便被看守一腳踹翻,好一頓毒打。
“殿下,這廝身手不錯,當初抓他時,還傷了我們兩個弟兄,險些被他逃掉。”
“在他家裏,還發現有撫順布防圖,沈陽部分防區圖,村堡、道路、驛站,甚至壯丁人數,事無巨細,其精細程度令人咋舌。”
“有搜到與大明官員軍將過往書信麼?”
“沒有,弟兄們隻有一個時辰左右時間,來不及仔細搜。”
對於曹化淳所為,朱老七一點意見也沒有,隻要確認這廝是個叛徒就可以了,殺全族一點都不冤。
特務機關要什麼證據?殺了之後就有了。
當然,這個尺度要有把握,對內就不能這麼幹。
佟養性被打的滿地翻滾,鮮血沾滿地板,這個時候朱常瀛才發現,這廝的手指頭沒了幾個,耳朵也沒了半邊,包著大量紗布。
對於怎麼折磨人,老曹家是有傳統的,曹化淳的二哥當下在錦衣衛做提堂官,手段不要太多。
朱常瀛抬手示意,這頓毆打方才停下來。
佟養性艱難掙紮,背靠牆壁上喘粗氣。
“閹狗,佟某人不是嚇大的,你騙我!都殺了,你還留著我幹什麼?我佟家世代忠良,你卻要害我佟家,你不得好死!”
“還有你,你又是誰?”
朱常瀛麵無表情著他。
“讓我猜猜你心裏想的是什麼?”
“你自認是女直人,原本女直人一盤散沙,備受欺壓,你看不過眼,打心裏邊恨大明人。”
“現在女直人有了自己的大罕,有了主心骨,你覺著機會來了,要反抗,要掀翻大明人的統治。”
“這沒有錯,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但你不是,你們佟家累世富貴,家中還有兩個秀才公,因著大明才有你們佟家的今日。”
“不是因為不公而反抗,那是因為什麼呢?喔,你要向上爬,做人上人,吃大明的飯砸大明的鍋,這就不對。”
“你們佟家有今日之禍,都是因為你,去了下邊團聚時,你要學會懺悔。”
朱常瀛揮了揮手,三名力士上前,將一根麻繩套在佟養性脖子上,左右用力,麻繩繃緊。
這廝不幹了,手刨腳蹬,眼球瞪出血來,隻是他已經說不出話來,喉結被卡死,隻能發出沙啞的氣音。
“你……你是誰?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朱常瀛走近,幫他整理整理衣袖,冷冷一笑。
“吾名朱常瀛,大明萬曆皇帝第七子,你記住了,莫要認錯了人。”
“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別急,我會把你效忠的主子也一個一個送過去。”
說完,朱常瀛轉過身。
曹化淳一聲令下,兩名力士發力。
掙紮、掙紮、再掙紮,大概一分鍾,身後沒了動靜。
朱常瀛轉身來看,有夠慘的,原來這樣被勒死,眼睛真的會淌血。
換了個房間,喝了兩杯濃茶,朱常瀛方才感受不到那股子血腥味。
“殿下,奴婢這次莽撞了,怕是會打草驚蛇。”
“你知道就好,死了這麼多人,而且還是地方大族,有些人會坐不住的。不過這也沒什麼,坐不住也是好事,膿包總要擠出來才舒服。這件事,你怎麼收尾的?”
“奴婢沒有動用北洋商行的人,都是奴婢自己帶過去的弟兄,眼下盡數撤出遼東,去往大靜暫住。幾個知情人也被調離,返回北塘另有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