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漢子將屍體女人護在身後,麵帶悲憤,持刀警惕的看向灜州來人。
“別怕,我們是永寧人,沒有惡意!”忽勒上前解釋,“我們隻是路過,聽到你們被襲擊,是趕過來救人的。”
對麵並沒有放鬆警惕,一中年漢子問道,“外來人,你們同伯力那些人是一夥的?”
“正是,你看看我們的穿戴,這做不了假。”
聞言,那漢子躊躇片刻,方才示意族人放下武器。
朱常瀛下馬,走到這漢子近前,“你們屯的薩滿呢?獵頭呢?”
“都死了!”
“你們是?”
“我們就是水泡子人!”
“受傷的人呢,可有人醫治?”
“老巴圖死了!”
朱常瀛轉身看向隨行軍醫,示意他過來。
“這是我永寧的薩滿,醫術高超,可以給他們治傷。”
聽聞有薩滿,那漢子看軍醫片刻,表情疑惑,最終還是轉過身。
“都在屋裏躺著呢,你們跟我來。”
進了屋,又見一片慘象,撲鼻一股血腥氣,毛皮墊子上躺了一排,傷口被粗略處理過,潦草包紮。
對於被稱薩滿,軍醫早已習慣,這就開始一個一個處理傷口。
轉身走出門外,朱常瀛問那漢子,“貴姓?”
“德日勒,你是誰?”
“朱天啟。”
“你是頭領?”
“算是吧。”朱常瀛問這人,“具體經過,你能說一說麼?”
按德日勒的說法,老獵頭病了,他帶著村裏一隊青壯於五日前進林子打獵,今早見到村裏黑煙衝天,這才帶著人趕回來,也沒見著凶手。
聽屯中人說,天似亮未亮時,屯子裏的狗突然狂吠,有人出門看怎麼回事,柵欄門便被幾匹馬拉倒。一大隊韃靼人衝進來,見到人就射,衝進屋裏就搶,什麼也不放過,但凡有點用的都被搶走。數名女子被綁,便狗子都被射死扛走了。
一部分人從後寨門溜走,躲進林子裏方才躲過一劫。
天方大亮,這夥人方才退走。
有多少韃子說法不一,大抵在百人左右。
眼看天近日中,姚定邦安排人準備飯食,也給屯人分發了些。烤饢、醃肉、醃青瓜,無非這些。
剛吃了幾口烤饢,探哨來報。
追蹤到了那夥韃靼人,在西南二十五裏處落腳,目測不超過百二十人。
朱常瀛擦了擦嘴角起身。
“全軍聽令,十分鍾後出發,追擊韃靼人!”
姚定邦剛要說話,就被朱常瀛一眼瞪了回去。
“德日勒,找到你的仇人了,你們水泡人去不去報仇?”
德日勒豁然起身,“去,殺光他們!”
“那就趕快準備 ,我不會等你們!”
十分鍾過後,隊伍集合完畢。
朱常瀛騎在馬上,掃視隊伍。
“保境安民,軍人本份,出發!”
大隊出村屯,在探哨引領下向西南快速行軍。
十七名那乃人也騎馬跟隨,一眾老幼村民也不哭了,站在村口送行。
德日勒趕到朱常瀛側旁,“你們也同韃靼人有仇?”
“有也沒有,為了不被他們搶,那就先搶他們。”
“……有種!你們沒有弓箭?韃靼人射的很準,馬也快,你們要小心。”
“多謝了,照看好你自己。”
“我有個妹妹,如果我死了,你幫我照顧她。”
“……你妹妹好看麼?”
行不到一個半小時,探哨停下腳步。
片刻,又一探哨從密林中跑出。
“報殿下,繞過這片林地就是韃靼人臨時駐地,無防衛無帳篷,有馬車四架,路程約一裏半。”
“有敵多少?披甲多少?”
“敵又返回七十幾人,總計約兩百人,披甲約三十人。”
朱常瀛下馬,示意探哨帶路。
幾人步行進入密林,行約十五分鍾至密林邊緣,爬上一土坡,又見一探哨。
探哨將單筒望遠鏡遞給朱常瀛。
“殿下請看,敵在前方六百米,地勢開闊,無法繼續接近了。”
朱常瀛仔細看過,前方地勢平坦,枯草低矮,不遠處有一河,韃靼人就在河岸邊休整。
數堆篝火上烤著食物,有人吃飽了倒在毛氈上,有人正在又吃又喝,四輛大軲轆車上大包小包裝著好些物件,車旁綁著好些女人,蹲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