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韃靼人打了幾次草穀,看樣子收獲不少。
朱常瀛舔了舔幹澀嘴唇,目光灼灼看向姚定邦。
“幹掉他們!”
姚定邦鄭重點頭,“這個距離正好突襲,韃靼人沒有時間準備。”
“好!”
朱常瀛沉思片刻,做出部署。
“姚定邦 ,你帶著一排二排去九點鍾方向,我帶三排去三點鍾方向。”
“你部率先突襲,接戰後,我從敵左後方突擊,務必一舉擊潰敵軍,給予敵最大殺傷!”
“是!殿下注意安全!”
“少廢話,對表!”
朱常瀛掏出懷表同姚定邦對過時間。
“三點整動手,各自準備吧!”
“那幾個那乃人怎麼安排?”
“跟著我,跟著你會打亂隊形!”
“好!”姚定邦微微拱手,“殿下保重!”
“保重!”
兩點四十分,三排於指定位置集合,戰馬銜環,士兵披甲。
宋排長,趙參謀檢查士兵盔甲裝備,朱常瀛眼神逐一掃過四十幾名弟兄。
“前方,就是我大明兩百年之敵,韃靼人!”
“昔年蒙元南下,宋人死俞千萬。”
“蒙元立國,定人四等,我漢人為最次一等,活如牲畜!”
“太祖一介布衣,奮發有為,揮軍北上,驅逐韃辱,恢複中華!我漢人方敢抬頭,得見日月!”
“然蒙元餘孽未滅,兩百載犯我邊牆,燒殺辱掠,無惡不作,韃子戲說‘打草穀’”
“今日水泡子屯慘狀,就是我邊塞實情。假使慘死之人為我等父兄,受辱之人為我等姊妹,我等情何以堪,怎麼辦?”
“殺!”
“好,孤同爾等一同殺敵!倘我後退一步,爾等即刻砍我頭顱!”
“殺敵報國!殺敵報國!”
“各自準備,聽我號令!”
要拚命了啊,熱血上頭,朱常瀛不禁心跳加快,血脈噴湧。
方才的那些話,是他的心裏話,既是在激勵將士也是在激勵自己。
麵對敵人,就是要種下仇恨的種子,否則何以提刀?
轉過頭,朱常瀛看向德日勒。
“接戰之前跟在我們身後,接戰之後你等自由行動。在接戰之前若有妄動,我第一個斬你!”
“我懂!我懂!”
雖然看不懂聽不懂,但德日勒卻將灜州軍一舉一動看在眼中,直覺告訴他,這夥人有大恐怖。
紀律,本身就是一種威懾。
眼見時間臨近,朱常瀛不再多言,將兩支手銃從腰間抽出,填裝彈藥。時間臨近,搬鞍上馬,一隻火銃入袋一支火銃在手,單手勒住馬韁,靜待戰鬥打響那一刻。
風吹林葉沙沙響,今日的風有些大,偶爾得聞呼嘯聲。
三點整,姚定邦動了,馬隊橫陣從西南方向林際線閃出,前後兩排,每排四十人。
戰馬小步快走,逐漸提速。
馬隊出林敵人就發現了,有些驚慌,海螺號音急促,有人找馬有人上馬有人起身奔跑,營地稍顯混亂但反應不可謂不快。
然而來不及,來不及了。
騎兵如風,四百米左右提至極速,不到一分鍾,已然殺至敵營近前。
火銃弓箭交相射擊,眨眼間,騎兵殺入營地,騎槍前探馬刀揮舞。
“殺!”
朱常瀛雙腿輕夾,戰馬出林。
馬蹄不停,一條參差不齊陣線逐漸加速。
此刻,姚定邦部已然殺穿敵營,調轉馬頭,“再殺!”
騎兵是不能停下來的,永遠要在運動中接敵,否則騎兵就失去了意義,這麼大個戳在戰場上,那就是靶子。
部分韃靼人勉強成陣,幾名披甲正在揮舞馬鞭嘶吼,試圖組織反擊。
朱常瀛的馬快,後邊人急追,橫陣跑成了鋒矢陣。
“殺啊!”
迎麵箭矢襲來,朱常瀛也打響了此戰第一槍。
箭矢入懷,令朱常瀛身形晃了兩晃,對麵一披甲卻應聲墜地。
馬刀抽出,朱常瀛一頭紮入敵群,馬刀如閃電,從一人麵部斜著劃過。與此同時,身後槍聲大作,前方數人慘叫。
趁著空隙,朱常瀛從腰間抽出短斧,揚手奮力甩出,戰斧如旋風,正中一人胸膛。
三殺!
當朱老七殺穿敵營,調轉馬頭時,不由心頭微鬆。
韃靼人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