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為娘護不住你,你如今又不記事,對頭就更加容易得手了,若是非有一死,黃泉路上絕不讓你一人獨行。”
田夫人的語氣很決絕,有一種視死如歸的勇氣。
“我不死,誰也要不了我的命,娘,你們好好活著,看我東山再起。”
一聲冷笑傳了過來,又是田問。
“東山再起?你對這個家的禍害還不夠嗎?”
“你!”他說話好毒,“我現在不了,我不坑人了,隻會給你們帶來榮耀。”
“不過是你私欲的滿足,何必說得如此冠冕。”田問繼續譏諷。
田夫人走上前狠狠扇了他一巴掌:“逆子,難道你也對姐姐落井下石?從前,姐姐是何等疼你們,不想竟是喂了狗了嗎?”
誒呦,這個媽對孩子真是溺愛,她兒子說得其實在理,但她還是堅定地站在閨女這邊,這不符合邏輯啊,古代人大多數不都重男輕女的麼?
“答兒,你過來,為娘問你,當初娘難產,是誰讓你們兄弟二人安然出世的?”
田夫人不再同田老二廢話,轉cue小兒子。
“是姐姐。”
田老三好像個小奶狗,說話聲音也是奶乎乎的,和田老二截然不同,要不是長相一樣,根本想不到他們是親兄弟:“嬸嬸設計遣散了傭人,府中難尋穩婆,是七歲的姐姐提著刀橫在她脖子上,逼迫她找的人。”
七歲就敢拿刀要命,這田貴芳從小就是狠人呐。
“為娘再問你,你們七歲那年,遭人綁架,是誰李代桃僵換下的你們?”
“是十四歲的姐姐,當時不僅險些丟了性命,還差點毀了名節。”
啊,這田桂芳這麼重情重義,看來也不是一無是處啊。
“後來你們小小年紀就名滿天下,除了我兒本就有才,又是誰在成全?”
“姐姐彼時已成為皇後,三顧茅廬請的名儒大家出山,恩師江城子從不收徒,是姐姐親入他菜園除草才讓他破例收下了我和兄長。”
足足的寵弟狂魔,我可沒為我那倆弟弟做了一星半點的事,看來讓我看不起的田桂芳其實是個一般人企及不上的人。
“你姐姐所做之事,都是不得已為之,外人不懂她,難道你們作為手足都要誤解?堂堂一國之後,卻還是處子之身,便是聖人,也要做亂。”
田夫人撒開了爆料,我直接傻眼了,按時間推算,她十六七歲入的宮,現在二十三四,七年左右,竟然沒和申屠似同過房,申屠似這是有多討厭她?
不對,這申屠似是有多喜歡納蘭釵黛?
也不對,是蘭亭序有多嫉妒我!這田桂芳和我長得一模一樣,明顯就是我的投射,她這是變著法子讓我守活寡這是!真是的,沒愛就沒愛唄,好歹有點性吧。
田夫人緊緊抱住我,又灑了淚:“我兒受了莫大委屈,都是拜納蘭賤婦所賜,為娘一息尚存,定要為你雪恨。”
啊,她都要流放了,還不死心?這也太慣孩子了,怪不得田桂芳是這樣的性格,做壞事都有理。
“娘,我現在改邪歸正了,咱們不做惡事了,做好事,一家幾口人好好生活,行不行?”
“孩兒你怎麼說出這樣的話?”田桂芳捧著我的臉心疼地瞧著,“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若是你爹爹在,定為你出頭。”
“田老二說得對,是我害了爹爹,從前的我,確實該死。”
田夫人一愣,“田,田老二?”
“我老弟!”我不得不叫他弟弟,“還有我小弟,他們都是厲害的才子,現在不能高考了……不能科舉了,怪我,我一定想法子讓他們回來讀書。”
我前去找老公,跪在地上求他,當然是做做樣子而已,料想他肯定當場答應。
沒想到他卻說:“這是聖旨,改不了的。”
我如夢初醒,對哦,古代的聖旨就是現代的憲法,誰也改不了。
“你是皇上啊,有立法權。”
反正現在沒人,我覺得還是能商量的,張秀玉不是早就意識到我們不對勁了嘛,何必再他麵前躲躲藏藏的,不如不裝了。
“不需要你假惺惺,我們便是不科舉入仕,照舊白衣卿相,萬古流芳。”
田問一行人來到了門口,他發狂一般衝我吼,“你若是真好心,立馬,永遠,從我們麵前消失,不要再來讓田家蒙羞。”
“哥哥!姐姐她——”田答拉住田問,不想他繼續說下去。
“住口,不許你叫她姐姐,我以一家之主田氏族長的名義將她驅逐了祖譜,以後田家,沒她和這個人。”
“你這逆子,你在說什麼?”田夫人氣得當場吐血。
田問真是厲害,繼續上刀子:“我說,從此我們同田桂芳,生死無關,永不往來。”
田夫人悲憤欲絕暈厥過去,我也嚇壞了,要上前查看,田老二這死孩子不由分說,摸起一根哭喪棒就往我的頭砸。
“滾開!”
滾就滾,你好歹給個時間吧……
我來不及問候他祖宗,隻覺兩眼一黑,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