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卜小,但在位上,蓁蓁是公女,她們姊妹自然應該見禮。
一揮紅色的衣袖,蓁蓁熱情招呼道:“兩位姊姊快來坐下,這些虛禮沒得讓人生分。”
禮都行完了,你說這個話,到底什麼意思!阿璃垂著頭,悄悄翻了個白眼。
阿琉的腰身挺得筆直,那豐滿澎湃的胸部,在輕紗的遮掩下,若隱若現,十分誘人。她一副溫婉神態,關切問道:“聽聞十三前些日子得了風寒,可大好了?”
藍眸的主人聽了這話,登時來了精神,雙手托住下頜,藍眸眨呀眨的,興高采烈道:“說起這個,真是托兩位姊姊的福,昨兒傍晚接到曹太子密信,說已到宛丘,希望我去接他,說有大事相商。我便私自帶著魚兒悄然出了宮,誰知與曹太子會和後,卻在回程路上遇到了刺客,幸而曹太子帶了幾個武功高強的暗衛,解決了那些黑衣刺客,不然,我今兒也見不著兩位姊姊了。”
她忽而坐直身子,小手興奮地在小幾上一拍,笑嘻嘻道:“但是,也正因為受了這場驚嚇,我出了一身冷汗,纏綿日久的傷寒卻莫名好了。兩位姊姊,你們說神奇不神奇?”
說什麼呢?睜睛說瞎話居然說得像真的一樣!心知肚明的兩姊妹對視,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這句話。
然而,她們似乎並不關心為何是托兩姊妹的福,她們關心的卻是那群黑衣人。
阿琉震驚地望著主位上的“曹夕姑”,半晌才道:“原來是遇到了刺客,曹太子帶著垂紗鬥笠,難道是臉上受了傷?那些黑衣人,可全部殺了?”
藍眸靜靜一轉,悠然望著兩姐妹的表演,卻忍不住在心內暗暗讚歎:兩人關注黑衣人,出口卻是曹夕姑臉上的傷,演技是真好呀!
悠然搖著蠶絲扇,“曹夕姑”那神態,竟似事不關己一般,慵懶道:“就憑他們,還傷不了我,兩位貴女莫慌。臉上不是傷,是昨兒夜裏牙疼,貼了一片黑膏藥,怕汙了貴女的眼睛,故而帶了這勞什子。”
“姊姊放心,都沒事,都沒事!”蓁蓁單純的像個小孩子,嘻嘻哈哈著,又眨著藍眸,問道,“兩位姊姊難道就不好奇,曹太子有何事相商?”
兩人顯然皆不在狀態,但她們還是順著蓁蓁的話題問道:“何事?”
陽光透窗而過,在窗下投下一片漂亮的光影,隻是,這些光影再漂亮,也是虛幻。
挑了挑娥眉,蓁蓁故作神秘,悄聲兒道:“曹太子喜歡兩位姊姊,希望先私下與姊姊見個麵,以後再——”
她沒有把話說完,留下的空白,給了兩姊妹無限的想象空間。原本還在擔憂的兩姊妹,蒼白的臉上瞬間被漫上的紅暈遮住,阿琉微微頜首,含羞帶怯道:“太子,你真壞!”
舒舒服服斜倚著身後的榻,“曹夕姑”把蠶絲扇一合,悠然笑道:“男子不壞,女子不愛嘛!”
菜已經上全了,阿豈開了一壇杏花釀,一一為賓主斟上。
“曹夕姑”悠然舉杯,清了清喉嚨,笑道:“夕姑有幸,能夠請到一位公女兩位貴女,來,我先敬各位一杯!”
他先幹為敬,優雅地向三人照了照杯。
蓁蓁抿了一小口,望著對麵的姊妹倆一飲而盡,笑嘻嘻道:“當媒人的感覺,竟然比酒還醉人!”
阿琉和阿璃對視一眼,均笑著舉杯:“多謝妹妹成全。”
主位上的“曹夕姑”甚是知趣,也優雅舉杯道:“湊我一個。”
飲罷謝媒酒,幾人一麵隨意吃著,一麵說著閑話。
拿帕子摁摁唇角,“曹夕姑”煞有介事說道:“從曹國來到陳國,這一路說起來太順暢,結果,便在城外出了一點兒意外。”
他用小湯勺舀起一個白嫩嫩的鴿子蛋,放到口中細細咀嚼著,繼續著道:“幸而我的暗衛身手極好,將一個黑衣人的下頜打脫了臼,兩手兩腳的筋全打斷了,那人無力服毒自殺,便留了這麼一個活口。”
客位上的兩姊妹神色微變,阿琉的筷子掉了一根,阿豈忙為她換了一雙新的;而阿璃喝了一口魚湯,不小心嗆著了,帕子掩嘴咳個不停,侍女慌忙為她輕拍著脊背。
“哦,這話原不該在飯桌上說。”“曹夕姑”不徐不疾的聲音裏帶了些許歉意,優雅舉起金杯,道,“我自罰一杯!”
“聽著也挺有趣兒的。”阿琉強裝笑顏,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嬌聲道,“隻怪我膽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