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忽掀起窗簾,向外麵一望,見此處並無宮內人經過,便放了心。
他遞給蓁蓁一粒藥丸,示意蓁蓁給媚兒喂下,溫和道:“這粒藥丸不會要你的命,隻要你不動不說話,閉目養神,半個時辰後,此藥自動解除藥性。若是你說話,走動,那麼,你性命堪憂。”
媚兒恐懼地望著鄭忽,不敢點頭,眨了眨眼表示知曉他的意思。
鄭忽和蓁蓁一前一後下了馬車,幾個馭夫湊在一起說話,並沒有注意他們。
兩人垂首走過去,在一個拐角處,鄭忽悄聲兒道:“青林,王宮內各處我很熟,但禦書房內有一名暗衛,而外麵亦有四名暗衛,這是我之前對王宮的了解。如今是否加了人,尚不可知。若想要進入禦書房,你必須引開這些暗衛。”
此處陰暗,風亦有些陰寒之氣,吹在人身上,寒意頓起。
蓁蓁輕輕點頭,眨眼道:“外麵的暗衛應安置在四方,師兄,禦書房內的那個,估計引不出來,但是外麵的幾個,肯定能引開。”
她飛身上樹,運起隔空飛物的功夫,瞬間便將四片葉子指向四個方向出現的太監或宮女。
連著幾聲慘叫,宮內一時亂了起來。值班金衛排著隊跑步而來,見太監和宮女皆為脖頸受傷,鮮血淋漓,卻並不要命。
問他們怎麼回事,這些太監或宮女,卻是答不出來。再問可曾見著行凶之人,他們四人均連連搖頭。
在他們盤問的間隙,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同時又發生了四起完全一樣的事件。金衛們焦頭爛額,問詢受害人,卻問不出任何頭緒。
此時,四個暗衛不知從何處飛出,徑直來到了受害人身邊。他們查探傷勢,卻見傷口非長劍所傷,而傷者又說不清是什麼武器。在暗衛眼皮底下出現,且悄無聲息傷人,而他們卻未曾發現,這還是首次,四個暗衛迷惑而又震驚。
見引出了暗衛,蓁蓁又在遠些的四個方位,以同樣的方式傷了四人。此次四個暗衛立即趕到,但看到受害者驚恐和無措的神情,以及問什麼皆稱沒見到的模樣,四個人碰了個頭,詳細分析了一下,覺得此人就在附近,便與前來的金衛商談,封鎖此地,金衛在下麵搜查,他們四人在樹上和房頂查探。
此時的蓁蓁和鄭忽,早已在四個暗衛離開所守之處時,趁機進入了禦書房前的院子。
鄭忽帶著她,專撿僻靜的路走,徑直來到禦書房一側的廊簷下。隨後,二人悄然上了房頂,靜靜伏在上麵,一片綠葉擊打在院外一個太監的腿上,那太監一個踉蹌,趴在了地上。他左右瞧瞧並無人,起身又走,卻又有一片樹葉擊打在頭上,他“啊”了一聲,捂著頭叫道:“誰呀?!”
跌跌撞撞地跑了。
金衛們正在搜查,暗衛們亦未閑著,一個暗衛恰巧聽到此語,跑過來問詢,那太監詳細說了經過,撩起太監服,他的腿上還有一點淤青,頭頂的頭皮也還發紅。
這個暗衛覺得,這或許便是方才傷人的那個人的把戲,他不知此人目的何在——如要刺殺王上,以此功力,未嚐不可,但此人卻並未現身,更未表現出這個目的,難道是為了打探情況?想到此,他不由暗暗心驚。於是他多了個心眼,隨即隱在了此處。
蓁蓁本隻是為分散禦書房內的暗衛注意,此時無聲揭起一片瓦,向裏麵望去。
周恒王坐在幾前,靜靜聽著城主薑一煥的陳述,臉色平靜像是一彎水,瞧不出任何表情。當薑一煥說到仙姑時,他微微一嗤,端起熱氣騰騰的金茶杯,輕噓了一口。薑一煥話頭微微一頓,見周恒王並未打斷他,或者要求他中止,便又繼續講了起來。
他講完了,周恒王放下茶杯,食指有節奏地敲著小幾,“篤篤”的響聲在寂靜的禦書房裏回蕩,半晌未開口。
禦書房內的空氣有些凝結,蓁蓁看到薑一煥悄悄擦了擦額上汗水,彭飛見此,在旁意欲開口,周恒王斜瞥他一眼,向他一抬手,他立刻便噤口不言了。
“那些人,一個都沒有了?”
周恒王終於開了口,他的語氣極重,薑一煥嚇得一抖,慌忙跪伏在地上,應了一聲:“是。”
“啪”,周恒王的大手在幾上重重一拍,哼道:“賊人何時出現,你說得含糊不清,本王要知曉,賊人是何時出現的?你何時帶人趕到宅院?救援兵士何時進入城內?本王不信,天快亮了,賊人竟敢明目張膽入院帶人!”
彭飛見到周恒王的樣子,知他是真正怒了,忙笑著打圓場道:“王上,那仙姑確實出現了,那麼多的兵士瞧著,總不會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