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樹上的五個人,失望地從樹上落下,城主夫人看他們的神情 ,便猜到了結果,聲音裏帶了一絲懼怕道:“也許,也許不是鬼,是,是那個來到洛邑的仙,仙姑。”
帶隊的白衣男子忙問:“什麼仙姑?夫人能否細細給我們講講。”
火把光的照耀下,城主夫人的臉一片蒼白,她緊緊拉住白衣男子的衣袖,半躲在他身後道:“這件事情十分詭異,在這兒,我,我害怕,能不能回去再講?”
蓁蓁從縫滿竹葉的綠布中悄然爬出,探頭望向下麵,隻見白衣男子雙眉緊蹙,冷冷道:“夫人最好現在就講清楚,我們也好繼續搜尋,若是不然,回去告訴主人,你我性命皆懸於一線。”
城主夫人又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袖,白衣男子不耐煩,一甩袖子道:“你若不說,此次事件便全是你的錯——”
一個趔趄,城主夫人差點兒摔倒,幸而一個白衣少年出手扶住了她,她回身施禮道謝,隨後對帶隊的白衣男子道:“妾說。”
然而她卻先對著墨藍的天空拜了三拜,神情誠懇道:“仙姑在上,請受妾身一拜。妾身並非故意冒犯仙姑,實在是情非得已,還請仙姑見諒。”
帶隊的白衣男子更不耐煩,斜睨著她,冷冷道:“夫人莫要耍什麼心眼,現在的城主府可是被查封了,裏麵並無夫人的人。”
偷窺的蓁蓁翻了個白眼,剛剛享受了城主夫人的三拜,心內舒服得很,這個不知眼色的白衣男子憑空便破壞了她的情緒,她撇嘴,低低道一聲:“自找麻煩!”
隻見一枚小小的槐樹葉如同一片花瓣,從空中飄搖而下,在明亮的火把光中,直奔那帶隊的白衣男子而去。
城主夫人見此情景,大驚失色跌坐在地,嘴裏喊著:“仙姑——”
話音未落,那樹葉已經輕輕抹過了帶隊男子的脖頸。
此次單純為了泄憤,給那帶隊的白衣男子一個教訓,蓁蓁在他脖頸處輕描淡寫劃了一下,並不深,但還是有血流出,嚇壞了一眾白衣人。
而此時,蓁蓁已經從竹樓後麵悄然躍起,她看到竹樓下麵的十幾匹馬和一輛馬車,一臉壞笑地想道:“居然敢質疑仙姑的存在,哼,那就再給你點兒教訓瞧瞧!”
長袖一揮,十幾片樹葉如箭矢,飛向了那些懵然無知的馬兒的前腿。隻聽一陣馬嘶馬鳴,白衣人以為又有暗襲,嚇得全部隱到了暗處。而蓁蓁,在看到那些馬兒全部跪地時,鬱悶大解,開開心心地和毒劍離開了城主府。
此處暫無牽掛事,兩人直奔洛邑城北小鎮上的七飛客棧。
辰時初,兩人到達目的地。
滿臉皺褶白發蒼蒼的客棧掌櫃對著如從天降的兩人,驚怔一瞬,方換上職業笑臉:“兩位客人,是打尖還是住店?”
毒劍假嗽了幾聲,這個老薑頭,眼睛是真不好使,他們家主人已經把玉扳指亮了幾亮,他依然一副死魚笑臉來問話。
陽光斜射進店內,落在蓁蓁身上,使她看上去像是一座金光四射的神像。隻是這座神像太纖細,給人一種弱小之感;一雙藍眸水靈靈的,倒是十分惹人歡喜;但眼睛下麵蒙著的白巾,卻給人一種神秘之感。
老薑頭聽到毒劍的假嗽,眯起眼睛細細端詳著兩人,此時蓁蓁“啪”把右手拍在案台上,藍眸悠然瞥了一眼老薑頭,尖著聲音回道:“打尖打尖!快點兒!”
案台上麵,玉扳指閃著綠幽幽光芒,老薑頭隻覺自己的心髒要跳出來了:自己有眼不識主人,這下子,可能真要受到懲罰了!
他慌忙換上最真摯的笑臉,走出案台,道:“啊,主——”
毒劍一隻手捂嘴,用力嗽了起來:“咳咳咳……”
很明顯,這是在提醒他注意稱呼,老薑頭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方才冷靜下來,恢複了平日的不徐不疾道:“貴客,是在此處大廳還是要個包間?”
蓁蓁見他的臉變來變去,覺得這老頭兒甚是可愛,俏皮挑眉,淘氣地捋了一把他下頜的白胡須,笑嘻嘻道:“自然是包間。”
老薑頭麵對蓁蓁的調戲,老臉通紅,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未曾認出主人,又差點兒說出主人的身份,隻能吃這個啞巴虧。他喚來夥計,帶著蓁蓁和毒劍上了二樓。
雖然已經過了早飯時刻,但一樓大廳內吃飯的人,卻著實不少。在這些人裏,既有放蕩不羈的遊俠兒,又有奔波各地的客商,其中摻著幾個穿著闊氣的富家子弟。
蓁蓁和毒劍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待得他們消失在二樓,一個遊俠兒彎腰捂肚起身,一副內急的樣子,跑出了大廳。
二樓包間一扇朝南的窗戶打開,蓁蓁站在窗前,望著跑向馬廄處的遊俠兒不屑撇了撇嘴。一片樹葉兒倏然飛起,從遊俠兒兩腿膕窩處劃過,遊俠兒倏然倒地,再也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