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隻覺渾身酥麻,“嚶嚀”一聲,藍眸裏添了一絲朦朧的渴望,身體不由自主緊貼住鄭忽的。
耳邊的唇離開了,溫熱的氣息卻循著蓁蓁脖頸,一路吻著,直到那小巧的鎖骨上。
蓁蓁的氣息紊亂極了,僅存的一絲理智,讓她捧起了鄭忽的臉,然而,那雙黑亮的眼眸此刻一片癡迷,完全不顧蓁蓁,徑自沿著鎖骨向下吻去。
衣衫擋住了去路,他的大手用力一拉,雪白的一片肌膚便坦露在他麵前。
他不放過每一寸肌膚,用力吸吮而過,溫熱的大手卻探入衣衫,覆上了那一團柔軟。
蓁蓁身子陡然一顫,誰知這顫動更引發了鄭忽身體裏的燥熱,彙成一股不可遏製的熱流,在他身體裏橫衝直撞,急需找一個出口。
“鄭忽。”
“嗯?”
鄭忽疑惑著抬起頭,隻見蓁蓁的藍眸裏,此刻一片清明,他豁然起身,把蓁蓁的衣衫攏好,望著她道:“你要等著我。”
“我有正事要你幫忙。”
然而鄭忽不敢再看蓁蓁,亦未回答,起身一躍,衝入了寒冷的院子中。
兩刻鍾後,他推開而入,隨他而入的寒風,吹得燭火一陣搖晃。
蓁蓁衣衫整齊,仿佛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般,安靜坐在幾前,咬著一塊蛋糕出神。
見他進來,藍眸未曾望著他,而是瞥向了燭火。
而她瑩白的小臉上,亦可疑地布滿了紅雲。
鄭忽含笑在蓁蓁對麵坐下,大手握住捏著蛋糕的手,送蛋糕到自己口中,問道:“蓁兒,不是有正事兒嗎?”
如水藍眸悠悠一瞥,似嬌嗔,又似惱怒,蓁蓁默不作聲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鄭忽卻又覆了另一隻手上去,道:“時辰不早,快些兒講了,你早點安歇。”
既然抽不出手,蓁蓁幹脆任由鄭忽捧著,吞吞吐吐道:“明天,我定好要去洛邑,你在宛丘幫我照看……我母親。”
說出這番話,蓁蓁似乎鬆了一口氣,斜眸偷覷著鄭忽,鄭忽卻正在望著她,唇角微翹,意味深長道:“果然是為了你母親?”
不然還能為了誰?蓁蓁暗中翻了個白眼。
蔡姬兩次受到傷害,均是因她這個養女,而自己如今,卻是迫不得已必須前往洛邑。
心中有愧,又怕陳宮再出什麼幺蛾子,由此,隻能拜托鄭忽了。
她迎著鄭忽的目光,乖巧點頭。
大手鬆開,鄭忽起身,再次意味深長望她一眼,慢悠悠道:“看在你這份兒孝心上,我自然會竭盡全力。
但是,蓁兒,你果然隻是為了蔡姬?
你是怕陳佗暗中出手,令陳宮易主吧?”
幾上的小手陡然握成拳,蓁蓁臉上笑意全無,冷冷道:“易主不易主與我何幹?!
我隻要我母親平安無事,其餘的,我一概不放在心上!”
緊挨著蓁蓁坐下,鄭忽單手用力抱起蓁蓁,放她在自己腿上,一本正經道:“蓁兒,這可是你說的!
若你離開,陳宮當真發生大事,我定會帶你母親離開,前去尋你!”
蓁蓁愕然,抬眸望著他,思忖片刻,卻是無語了。
是了,若果真隻是為了母親的安危,這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她要的是整個陳宮的安全,不要政權的更迭!
不要政權的更迭?!
她怎會有如此荒謬的想法?!
鄭忽一隻手攬著她,見她思忖著,卻陡然黯淡了臉色,不由暗暗搖頭。
“放不下便是放不下,何必與自己為難?
陳國國君養你十幾年,感情擺在那兒,說不要便能能舍了?”
他輕拍著她的胳膊,語重心長道:“何況,他身邊有個獻福!
當初放出你是王女的流言,說不定亦是獻福的主意!”
纖細的食指擋在鄭忽唇上,蓁蓁滿麵鬱悶之色,最後把自己深深埋入他的懷中。
為何要自己原諒他?
當初絕情的人是他,她救他一命,便已還清他的養育之恩,從此之後,天高水闊,彼此再無牽絆!
她從鄭忽懷裏抬頭,卻覺臉上濕漉漉的,用手一摸,居然全是淚水。
她哭了?為何而哭?
怕鄭忽瞧見笑她,她慌忙用衣袖遮住臉,悶聲悶氣道:“不要你管這些!
你隻保證我母親的安全便是。
我累了,你也早些歇著。”
鄭忽瞧著拿衣袖悄悄擦淚的小人兒,不忍戳破她的謊言,隻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走了出去。
這一夜,蓁蓁睡得很不踏實。
久久不入夢的那場大火,又燒了起來,她看到一個俊雅的男子,站在窗前,緊緊抱著一個女子,在她耳邊輕輕道:“莫怕,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