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才媳婦兒看著鍾魚傻站著,才覺得自己把話說得嚴重了。

慌忙補充道,“小魚,你先不要著急,人都沒事兒。哎,是馬自強,也都不怪你舅舅一家,我們院子裏的老人兒都看走了眼,平日裏看著老實上進的孩子,哪知道就是屎殼螂變唧鳥,是個想一步登天的主兒。”

“不知道怎麼勾搭上了,他們廠書記的獨生女,不敢來退婚,你小慧姐有一次去鋼鐵廠看他,碰上兩人勾勾搭搭的從宿舍出來,書記女兒厲害得很,你小慧姐平時溫溫柔柔,殺隻雞都不敢,那是她的對手,本來還站著理兒,居然都叫人說哭了,一路跑著回來,大夥兒可都瞧見了。”

“你舅舅知道了,氣不過,跑去找馬自強要說法,還把幫馬家裝修的新房給砸了一個稀巴爛。”

“幸好你姐,沒嫁進去,馬自強他媽,就是王三萍可厲害了,又是耍潑又是罵人的,當時我們一群人誰也沒注意,那王三萍,不知道怎麼突然就一腦門子血,哐當就倒在地上。”

鍾魚聽到這裏,都快坐不住了,急忙問,“人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事兒,送醫院的路上就醒了,醫生好一通檢查,也說了沒傷到骨頭,就是頭皮被木板兒,劃了一個大口子,看著嚇人,醫生包紮好了,都說可以出院。”

“王三萍死活不幹,反正一會兒這兒頭疼,一會兒惡心,咬死了,是你舅舅故意打傷她的,還想殺人,報警把警察都叫來了,你舅舅現在還在派出所裏呆著,這幾天看你舅媽早出晚歸的,我們也沒碰上麵兒,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鍾魚問了是哪個派出所,把東西放好,就蹬著自行車出門了。

在路上就碰見了,趕回來的舅媽杜春娥。杜春娥眼睛又紅又腫。騎著自行車都沒看見,從身邊過去的鍾魚。

鍾魚趕緊攔下杜春娥,“舅媽,你是從派出所回來麼?舅舅怎麼樣了。”

杜春娥看見鍾魚,強忍著眼淚,“小魚你可算是回來了,怎麼辦呀,你舅怕是要坐牢了。”

鍾魚對這個時代的法律是不太熟悉,就劃傷了,怎麼就鬧到要坐牢了。

鍾魚把杜春娥拉到路邊兒,“舅媽,你仔細給我說說,我聽李嬸子說,馬自強母親傷的不嚴重。”

“是不嚴重,但是派出所同誌說了,這種情況,雙方當事人盡量和解,要是達不成和解,你舅舅可能要判刑,說是什麼故意傷害罪。”

“小魚啊,你回來就好,你舅舅進去了家裏就跟沒有主心骨似的,我都擔心的成宿成宿睡不著。”

“小慧姐去哪兒了。”

“你小慧姐早上,說要去醫院看看。”

鍾魚那還不明白,王三萍,拖著不和解,無非就是想拿捏鍾小慧出氣。

“舅媽,你先回家休息,我先去醫院看看,除非馬自強真能能舍下顏麵不要,否則應該還是有和解的空間的。”

鍾魚和杜春娥分別之後,騎著自行車調轉方向去了醫院,解鈴還須係鈴人,她現在趕去派出所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不如先去看看馬家人的態度。

鍾魚找到病房的時候,看見鍾小慧半跪著正在給王三萍洗腳。王三萍還故意用腳去踩鍾小慧的手。

怒氣直衝天靈蓋。鍾魚一個健步上前,把鍾小慧拉到身後。

“小慧姐,你這是幹嘛。王嬸子要是想洗腳,就讓馬自強伺候唄,怎麼?馬自強這是要當上門女婿,丟下他媽不管了。”

鍾魚還嫌不解氣,踢了一腳盆子,陶瓷盆摔在地上哐哐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