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還沒回過神兒來,就聽到鍾魚小嘴兒叭叭的說個不停。

換了一個條件更好的媳婦兒,王三萍最不滿意的地方,就是自己在家裏,說話越來越不好使了,馬自強三天兩頭不回家,之前院子裏聽到風聲的人,沒少在背後嘀咕,馬自強是要當領導的上門女婿。

所以鍾魚的話,直中要害,王三萍,氣個半死。

站起來,指著鍾魚鼻子,就要開罵。

“喲,這不是能站起來麼?病房裏大家夥兒可都是看見的,磕破點兒皮兒,就要裝病住院四五天,還要我表姐伺候。

那天那麼多人,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摔倒了,故意要訛我們。畢竟你們家條件不好,你兒子讀書都是靠我舅舅家接濟的吧。現在分到鋼鐵廠,攀上書記女兒,就要把我表姐甩了,真是和你一樣不要臉。

我看你兒子也別叫馬自強了,都趕著當上門女婿了,還自強什麼呀,幹脆改名叫馬世美好了,哦,對了,上門女婿是不是要跟著書記女兒姓啊。”

王三萍,你了半天一個字都沒吐出來。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撅了過去。

鍾魚可不管她,上次吃飯的時候就想懟她了,轉頭看了一下病房,“房間裏的大夥兒給我們評評理,王嬸子這是不是就是欺負人?”

80年代病房就和大通鋪似的,房間裏麵十幾號人,也沒有電視、收音機什麼的,本來就躺著無聊,現在能聽到這麼勁爆的八卦,興奮的不行,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他兒子上次來過,白白淨淨還帶著小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沒想到是這種人。”

“你看看她一天使喚,得小姑娘腳不沾地,就知道不是個省油的燈。”

王三萍的臉都成豬肝色了,她之前在病房裏可沒少炫耀她兒子。

“我舅媽她們是擔心舅舅,亂了方寸。我可不一樣,你們要是再不和解,我到時候找一幫人,去鋼鐵廠門口,把你兒子怎麼攀高枝兒,忘恩負義甩到陪他吃苦的女朋友的事兒,仔細說道說道,看看這種敗壞工人形象的事兒,鋼鐵廠裏有沒有人管,反正我沒有工作,我不怕,就看你兒子和那個書記女兒還要不要臉了。”

出門前還回頭看了一眼,王三萍,“我的耐心有限,今天最好給我答複,不然明天早上,就鋼鐵廠門口見。”

說完拉著鍾小慧,就往外走。“小慧姐,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你以為這樣哀求王三萍,她就會和解。你還不明白,你越是服軟,她越是會欺負你。”

鍾小慧一句話也不說,抱住鍾魚,就嚎啕大哭。

鍾魚拍了拍小慧的後背,舅舅把他們保護的太好了,小慧姐性格綿軟,她應該也是聽到說是要坐牢,被嚇到了。真的以為隻要馬家人消氣了,舅舅就能出來。

回到家的時候,舅媽在房間裏麵躺著。

鍾魚讓小慧先去洗漱休息。

才進屋找杜春娥。

“舅舅被關了多久了。”

“加上今天就五天了。那書記和派出所,應該有些關係。我也是這兩天才琢磨過來了。他們把友仁和好多五大三粗的漢子關在一起,還要時不時的敲打我們。友仁剛剛被抓的時候,我們能找的人都找了,大家都幫不上忙,我也就慌了神,也沒有仔細想過。”

鍾魚安撫了一下杜春娥,把她的想法說了一遍。

杜春娥就是太擔心鍾友仁,自己又經曆過十年動亂,被派出所說要坐牢,嚇唬住了。沒有細想這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