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毫無例外,朱宏又拖堂了。

鍾魚騎著自行車到校門口,已經很晚了。陸景行站在學校門口的樹蔭下麵,看著鍾魚出來,才掐滅煙頭,猶豫片刻才走出來,衝向她揮了揮手。

也不知道陸景行在外麵站了多久,走近時都帶著一股冷意,鍾魚的鼻尖動了一下,聞到了一股煙味兒,這應該是陸景行身上的味道。鍾魚抬頭望向他,瞳仁似墨,片刻後才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

“你怎麼來了,下次可以進去找我,我們就在三樓。”說著鍾魚朝後麵的教學樓指了指。

“我不想打擾你們學習。”陸景行聲音沙啞著,從自行車籃筐裏,拿出一摞資料遞給鍾魚,“這些資料都是數競賽上能用到的,現在時間也不多了,我就篩選了兩本,你空了看看或許有用。”

鍾魚接過厚厚的一摞紙張,拿在手裏沉甸甸的,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明知道她不愛做作業,自己的課後作業都做不完。陸景行這借口找的。

“是太難了麼?”

“也不全是,好像我更多的應用的是應試技巧,而不是真的喜歡數學。”

陸景行半天沒有接話,他很少專注於技巧方麵,也算不上喜歡數學,他的學習過程就是不斷的滿足好奇心,享受思考的過程,或者說是花時間證實自己的猜想。

鍾魚也看出來了陸學神對於她的煩惱並不能感同身受,這個世界多不公平,一個顧林還不夠,又來一個陸景行刺激她。

直到分別,鍾魚也沒有明白陸景行突然來找她的原因。

接下來的時候,陸景行偶爾早上,偶爾下午或者陪著鍾魚上學,或者放學。路上或者分享數學思維,或者幹脆什麼話也不講。這就是陸景行願意與鍾魚相處的原因,即使他們什麼話都不說,任由思緒發散,放空走神。鍾魚也不會覺得他傲慢無禮,更不會故意找一些並不感興趣的話題來避免尷尬。

這是他回國之後過得最好的一個十月,不用回家看到胡姨不經意間露出的哀傷,也不用待在實驗室客氣禮貌的幫同學解疑答惑。

朱宏天天都上難度,鍾魚簡直叫苦不堪。還得認認真真備考,準備衝刺聯賽。

沈超和李耀梅卻因為鍾魚,關係有所緩和。沈超預賽名次都沒有拿到,回到家就被沈振華狠狠批評了一番,說他蠢笨丟人。七個人附中五個人進入下一輪,同他一起參加插班考的鍾魚,全市第十。他卻連聯賽的參考資格都沒有。

沈振華還信心滿滿的,跑去圍觀成績,結果沈超一百多名。這幾天上班都要躲著熟悉的同事,害怕丟人。

李耀梅看著沈超臉色陰鬱,“怎麼樣,可以重新考慮我的提議了麼?”

果然最毒婦人心,不過這次沈超沒有反對,但他也不是法盲,雖然厭惡鍾魚借著自己插班考的機會,要真是出了事兒,自己也就毀了。

李耀梅內心冷笑,沈超就是既想讓鍾魚參加考試,又不想自己出手沾上這種事兒。拿她當槍使唄,不過沒關係,隻要鍾魚能倒黴就行。“人不用你管,我來找人,就算查出來也找不到你身上,就是錢你得想辦法。幾千塊錢我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