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魚在派出所,朱宏還在華清考場外麵,本來他們附中參加聯賽的就隻有五個人,朱宏帶隊,早早就到了,鼓勵同學,檢查證件,看一群孩子誰還沒有吃早餐,忙的暈頭轉向的。等著還有半個小時開考了,朱宏點人數時,才發現鍾魚還沒有來,一群同學們都沒有看見她人。
朱宏坐不住,又去門口等了一會兒,不停地向外張望,時間一分一秒的過,他急的就像熱火上的螞蟻,最後還是沒忍住,和附中同組的老師說了一聲,騎上自行車風風火火的就往鍾魚家裏趕。這次聯賽他和小組其他老師都討論過來,最有希望的就是顧林和鍾魚。
等一路騎到了鍾魚家,鄰居也不清楚,隻說好像是鍾魚早上出門被自行車撞了,去了附近派出所了。朱宏都來不及喘口氣兒,又匆匆忙忙的騎往派出所去。平時看著挺靈光的一個孩子,怎麼關鍵時候不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自行車撞了能有多嚴重,考試完解決也來得及。
到派出所,深秋的早上,硬是給朱宏熱出一腦門子汗,穿在裏麵的秋衣都有些微微濕潤的貼在身上,朱宏也顧不上了,車往派出所門口一停,就往裏麵衝,還喊,“鍾魚,鍾魚。”
裏麵的警察司空見慣,知道他來找今早上的那個小姑娘,就把他往裏麵領。鍾魚正在回答徐紅兵的問題,轉頭就看見朱宏,氣喘籲籲的進來,眼鏡片上全是霧氣,還沒來得及開口,叫朱老師。
朱宏看見鍾魚全須全尾心裏鬆了一口氣,上前兩步,拉起鍾魚就要走,把屋子裏的一群人直接看傻眼了,這是要在派出所搶人。看著幾個年輕的同誌就要上來拉人,鍾魚趕緊開口,“這是我老師。”
朱宏卻以為,是這些同誌不讓鍾魚走,開口解釋道,“這鍾魚馬上有考試,全國聯賽你們知道吧,很重要,再晚就來不及了。”
怕這些同誌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又補充,“鍾魚預賽我們市前十,就是全國聯賽也是一等獎的有力競爭者,可不能在這兒耽誤了。等會兒考試完,我一定給帶回來。”說完都等不及警察同誌反應過來,就拉著鍾魚出了門。
留下的警察同誌們麵麵相覷,老師能找上門來,這得是多好的成績,什麼聯賽他們不懂,但是全國這層次就直接上去了,可惜這孩子傷了手,不由又對肇事者厭惡增加了幾分,性質太惡劣了。
朱宏自行車都不騎了,急急忙忙在門口打車,幸好運氣不錯,托鍾魚的福,這還是老朱第一次坐出租車,擱往日肯定舍不得,就算他這附中老師待遇好一些,但坐出租車的錢,攢攢都可以買本好書了,老朱的觀念就是,車坐了就白坐了,一本書卻是可以看很久的。
等坐上車,朱宏才取下眼鏡擦拭了一下霧氣,直喘氣兒,撫著胸口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又摸出一塊手帕擦汗,轉過頭看鍾魚,準備安慰一下這個臨考前去派出所的學生,讓她等會兒專心做題,不要想太多。
轉過頭才發現鍾魚的右手打著厚厚的石膏,白的晃眼,腦子裏嗡嗡作響,朱宏現在就覺得天旋地轉,他好像有些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