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鞅在熱鬧的北市裏茫然的走著,孤獨的思考。等他從思考中抬起頭來,回到現實時,已走進了鄭縣的東區——商賈區。鄭縣的商賈區雖然不大,可因新建卻富比安邑。百來棟漂亮的阿式塔房兩街巍巍。戶戶門前黑龍華表令人肅穆。這是秦商的住宅區?
神農氏作、列廛於國,口中為市,致天下之民,繁天下之物,交易而退,各得其所。
沒想到,神農氏這利民之舉竟被商人用於毀國。
商亡。周將遺民安之洛陽。洛陽商人為泄亡國之恨,初以買賣為生計,後專弄此業壞後世。故諸侯,貴族恥稱他們為頑民!七國庶民惡呼之為“商蠹”。
秦之貧、富如此不均,看來商蠹為一大害兮。
好!好啊——!翻——翻……
一陣又一陣叫好聲,助威聲,攪亂了公孫鞅的沉思。他抬頭一看,已走到了東區商賈住宅大道的盡頭。隻見道盡頭有若大的一個場子,一大群人圍著在那叫喊、觀看。
對秦一切都好奇的他,仗著一身官服,順利的走進場子。一看,是幾個伶人在表演雜耍。而且場中翻滾的的確令人眼花繚亂。正在踢球滾翻的伶人班頭,眼睛很尖。他一看圍觀之人中走進一個高冠偉服的外國官長,心中頓喜——財神到呀。外國官可是比秦官、秦商都要舍得。他借勢一展平生絕技,用一個倒掛金鉤將球踢到空中後,又用一個漂亮的後空翻,在空中把球接住,再借勢輕輕的飄落在這個外國官的麵前,雙手恭捧銅盤,盤中放一紅球;半跪於地,舉盤過頭給外國官請安:“小班今蒙大人抬觀,甚感萬謝!”
班頭這一連串的動作,在一眨眼間完成,讓公孫鞅楞得一驚。他兩邊一看,著褐袍的觀眾,(老百姓的服裝,秦國尚黑,故百姓喜穿黑衣)不知何時都離開他數步,把他一個人裸禿的孤立在原地。
對伶人數來反感的他,從來認為伶人對社會有害無益,徒耗糧、布。就是魏國,伶人也隻準貴族養在家中私娛。沒想貧窮蠻荒的秦國竟比魏國在這方麵更甚,伶人竟可招搖上市刮民財、消民誌?他本來對自己誤進就在自責。伶人班頭的舉止,自然引不出什麼好話。他冷冷的把嘴一抿,問道:“是誰的班子?誰批準你等在此惑民?”
班頭一驚!這是哪國的官?咋這種口氣問話?哦——莫非這官不懂秦律,怕違秦律才故作如此試探。想到此,班頭忙亮出牌子:“回大人!小班是秦國上大夫,太子傅公孫虔所養。是經公孫虔上大夫也就是小的主人和鄭縣縣令準許的,方在此娛民。”
“噢——?上大夫太子傅的伶班也出來掙錢?真得嘛?”
公孫鞅的這一問真把這班頭給問住了。他本想打實的告訴這個外國官,我們秦國伶班是:每年一次,一次一月,由伶班出門掙錢積私,算作伶班一年的工錢的規矩。可班頭又一想:這是個外國官。若這個外國官知到我們秦俗後,瞧不起伶班扭頭而去那不就完了。於是,班頭兩眼閃了閃後回答:“大人,秦年俸三千石以上吏,均養伶班。為展顯各班,特定每年一次,一次一月由各伶班上市娛民。這一乃切蹉技藝;二則找有能力的伶人充實各班;三在表演之時,讓貴族、官長互比較力。小班雖為秦之首班,也奉主人令,出來長長見識。”
“哦!球踢得尚可。”公孫鞅不想與太子傅這等達官顯貴一來就為這等小事起衝突,隨口讚了句,掏出幾個錢扔在盤子裏,拔腿就走。
伶人班頭哪能讓財神就這麼走了?手一揮,四個纖腰麗女翻舞上場。伶人班頭一個單跪叩首:“大人!小班難得有您這樣的外國貴官賞看。請大人屈尊,暫住足半會。若小班技差藝窮不娛官長目,再走不遲!可否?”公孫鞅屈於太子傅牌子,又無言駁班頭懇求,隻好無奈的點頭允許。
九張坑桌,在場中疊了起來。四個麗女,竟一個筋頭翻了上去。小小的桌麵上,四女各據一方,弓腰下仰,如個園環掛在桌邊。這表演,公孫鞅和觀眾那裏見過,齊聲道好。四個麗環,四朵春花,在叫好聲中如翠鳥從桌上飛下,飛到公孫鞅前。四個園環又疊加立在公孫鞅前麵。四張麗臉如鮮花向著公孫鞅紅樸樸的開放。討賞的班頭,並未將陶盤拿起,竟對觀眾亂拋進場的數百個小錢不屑一顧,站在場中高唱:“諸位父老鄉親,搭這位外國大人洪福。我班為顯秦之首班能耀,表演你等隻聽說過而未見過的美女鬥巨猩,娛樂鄭縣父老鄉親!”
觀眾一聽,歡聲雷動。公孫鞅一聽,驚出一身冷汗!沒想到秦國貴族竟能玩出隻有史簡上記刻的紂王之樂?這可是亡國之樂呀!他剛要喝止,突然想起這是秦國。轉念想走,又見渴望著他不走的四張麗臉,隻好立而不動。
隻聽鼓聲一響,四個女環展開飛下,依在公孫鞅身旁。六個壯漢在鼓聲中吱吱呀的推出輛木籠車放在場中。班頭打開籠門。籠內搖搖晃晃地走出頭兩米高的雄性黑猩猩。黑猩猩竟笑態可掬的將籠車推到場邊後,再走到場中,對四周歡呼的觀眾彎腰行禮。觀眾甚樂,哄地一笑。黑猩猩也傻傻地回笑。圍著公孫鞅的四女,馬上飄出兩位,前去揮棒指揮黑猩猩翻滾、撲騰。另一個個最高的麗女,一見黑猩猩上場,就嚇的渾身亂抖,每見黑猩猩轉過身來,就往公孫鞅背後躲臉。公孫鞅初未留意,後見班頭用毒眼狠地瞪著高女。高女無奈這才站出。高女一露麵,就被黑猩猩看見。公孫鞅一看黑猩猩一見高女,不再聽另兩個女孩指揮,裂開個大嘴,對高女傻傻地笑了起來後,方才明白過來高女為什麼躲。
黑猩猩可不管別人怎麼想,此時隻想親熱高女。它硬起胯下那黑紅紅的生殖器,一步一搖的向高女晃來。三女一見,忙吆喝攔道,竟被這猩猩幾下奪去木棒後拆斷。高女柳眉一豎,鳳眼圓睜,拿起杆槍就衝上場,舉槍向猩猩致命之處戳去。另三女也各自操起兵器,圍著猩猩亂砍亂戳。公孫鞅忙喝令班頭快快治住猩猩,將其關進籠車!班頭竟然不慌,嘻嘻一笑:“大人!這是節目。”公孫鞅氣得狠瞪班頭一眼,扯起嗓子喊觀眾幫忙!觀眾哪聽他喊,隻管自己扯起個嗓子興奮的呐喊。
場上。四女雖巧妙的與巨猩周旋搏鬥,也不時用刀、戈、矛刺傷巨猩。可巨猩雖鮮血淋淋,竟渾然不覺,隻對將要刺中自己的要害部位的兵器拍開、奪下。這巨猩不傻,它搏鬥一會就知道放棄對四女的群逐,不顧另外三女的刀槍凶險,專心中追高女。高女的槍藝那敵巨猩的手掌,十數下就被巨猩奪去了手中的長槍,人也被巨猩一爪抓住。另三女見後,不顧自身死活,撲向巨猩。巨猩左撥、右擋、上拍、下抓,並不時用爪撕破高女的服、裳。場上觀眾,竟如醉如癡亂喝亂喊,無一人上場解救高女的危難。公孫鞅怒從心頭起,拿起杆矛就衝了上去!這猶如杯水車薪。巨猩拍開了三女後,對公孫鞅僅用一掌,就把他連人帶茅拍到場邊。巨猩嘿嘿的傻笑,邊笑邊抱著高女,用它那黑紅紅的生殖器亂戳高女下體。喪心病狂的班頭,竟狂叫亂喝:對準啦!歪了!不是這!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