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山轉過頭，眼裏滿是失望，他神情落寞，“你心裏除了計較得失，有沒有把感情當回事？”
蔣淮序放下他的手，舒了口氣緩緩道來：
“我這不就是在為你的感情生活考慮嗎？你不去請王院長的話，顧霆琛這次凶多吉少。依依那麼年輕，又帶著孩子，總歸是要再嫁的，你會是她最好的選擇。”
蔣文山往天上看了一眼，“我就不該對爸有任何期待，媽媽也是。”
隨即甩開手臂上的手，匆匆往醫院家屬院跑去。
蔣文山親自把王院長送進手術室才放下心坐在長椅上喘氣。
“你知道當年你媽媽對王院長的母親有恩，這次用完救命之恩就會被還清。為什麼把她給你留的人用到顧霆琛身上？”
蔣文山倚在長椅上，眯起眼睛看著眼前玩弄人心的政客嗤笑一聲，又斂起笑意道：“我是大寶的幹爹，顧霆琛出事她會傷心，我隻是不忍心看她難過。”
蔣淮序坐在他身邊的空位，“說清楚點，不想讓大寶還是依依傷心？”
聞言蔣文山繃緊下頜，緩緩吐出：“我對她沒那個意思。”
“我什麼都沒說。。。”
激烈的碰撞在冰雪天逐漸凝滯下來，他閉著眼陷入回憶，“我剛到桃源村下鄉的時候，一直發著低燒。那天晚上突發高燒，要不是有顏依依給的藥，我就燒糊塗了。”
“既然是依依給的藥，你應該去回報她。小山，真實的原因你不說我也清楚。你也用不著在爸麵前揣著明白裝糊塗，在農場的時候我倒寧願是自己看錯了。”
蔣淮序頓了頓，“爸爸這輩子什麼都經曆過，唯獨失去你媽媽是我釋懷不了的事情。我隻是不想讓你因為一時不察，在感情裏留遺憾。”
他睜開眼睛盯著蔣淮序，反問道：“那顏依依呢？失去顧霆琛她怎麼辦？會不會因為遺憾無法釋懷？
如果不出手救她的丈夫，我很確信自己將來會一直後悔。就算是有所企圖，我也要顏依依心甘情願，不留遺憾的奔向我。”
長廊裏穿堂而過的風聲敲擊著玻璃，‘啪啪啪’的聲響惹人心亂。
蔣淮序捏著他的肩膀迫使蔣文山正對著自己，“兒子，你怎麼不明白呢？隻有把人守在身邊才能有以後，把顧霆琛救活就是讓他守在依依身邊，你想當聖人？”
蔣文山偏過頭看向手術室，“顧霆琛和她有三個孩子，什麼都聽她的，什麼都能給她，連命都能豁出去。我又有什麼能給她？我給她充滿算計的一顆心，絕望的漫長等待，還是一個人孤單向死的悲哀？”
他想到自己媽媽臨死前都沒能見到父親一眼，不動聲色挪動身子離蔣淮序遠了點，“我不願讓她成為我媽媽，也不願成為她妥協後做出的選擇。”
蔣淮序掀起眼皮看到蔣文山嫌棄的動作，眼裏閃過一色暗光，站起身重重拍拍他的肩膀後頭也不回離開醫院。
……
“媽媽，醒醒~”二寶趴在床邊搖她的手臂，顏依依陷入昏迷隻緊皺著眉頭。
六子打了水進來一把抱起他，“誒唷！我的小祖宗，你別動你媽媽了。”
二寶坐在他的手臂上擦了擦眼淚，烏溜溜的大眼睛亂轉，“我要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