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宮的人確實不會說出去，但架不住有人能看出來。
雲麒一如往日般到了晚膳時分時晃來了壽康宮，自打遲念搬入壽康宮開始，他隻要能從勤政殿的折子中抽出身來，都會過來蹭過飯再回去。
陸柔嘉對著外人時是不喜熱鬧，對著自小一起長起來的人又是不同。
雲麒每日便是來上十次，她也是不會嫌煩的。
遲念倒是嫌棄雲麒礙眼，可也為了陸柔嘉忍了。
雲麒一腳剛一邁進壽康宮就看出了不對來，往日吃飯時都是三人一起吃的，陸柔嘉從不缺席。
今日隻有遲念坐在桌旁，對他的態度明顯也比往日好上一些，臉上的笑意就沒下去過。
“阿醉呢？”雲麒視線在遲念臉上繞了一圈，又左右看了眼。
遲念眼波柔軟，語聲中透著憐惜，“她在睡覺。”
“你不是不許她白日裏睡覺嗎？”雲麒目光狐疑，“這都馬上要入夜了，你讓她現在睡了，晚上還能睡嗎？”
遲念回想了下陸柔嘉疲倦又沒氣力的模樣，唇角翹的更高了些，“今日能。”
雲麒看她的目光更加古怪了，好一會才問她，“你是不是對小姑娘下手了？”
遲念沒想到雲麒竟然這麼敏銳，當即也很意外，“你要是在處理政事上也能有如此快和精準的反應，君權你至少已經拿回來一半了。”
雲麒：“……”
這飯他算是吃不下去了。
朝政黨爭讓他焦頭爛額，容陵讓他的心七上八下。
現在就連最後一塊清淨地也沒了，遲念那情場得意，滿眼春意的笑容實在是太刺他的眼了。
“我還是回去批折子吧。”雲麒耷拉著一張臉起了身，“你悠著點，阿醉可不比你，你身子跟鐵打的一樣，她身子可是嬌的很，你可別不知節製。”
雲麒對著陸柔嘉，這樣的話死也是說不出的，對著遲念就能毫無顧忌。
遲念‘嘖’了聲，“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那我走了。”雲麒抬步往外走，人都快步走出殿門處了，一個急轉身又走了回來，“紅豆，你說我和阿陵，到底有沒有那麼一絲可能？”
“別看阿陵平日不怎麼聽容尚書的話，自身主意正的很，實際他骨子內很是孝順的。”遲念答非所問，抬眼與他對視，“你明白嗎？”
雲麒的肩一下塌了下去，滿臉的頹喪，“容尚書想阿陵早日娶妻想了好久了，還私下裏和我說過，想要我幫著勸，他怎麼可能會同意阿陵與男子在一處。”
他說著自嘲的一笑，“說來也可笑，阿陵做事時能將生死置之度外，容尚書也知道他做的一些事會危及生命，卻也能放他去做。”
“然而這件事兒，我都不必問也知道容尚書是絕不會同意的。”
“也許我能一日日將阿陵磨的心軟，可容尚書那……”
他苦笑出聲，極重的歎了一聲氣，“算了，原就是我癡心妄想，本也沒想過有希望的。”
“隻是看你和阿醉成了，阿陵又知曉了，這才又浮現起點希冀來。”
“現在被你這麼一提醒，我心裏那點火星子算是徹底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