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喬葳蕤最是能沉住氣的,在聽到遲念用友好商量的語氣說如此直白之言時還是忍不住破功,臉上的從容都沒能維持住。
“您……您說什麼?”
遲念一笑,語氣友善無比,“談談條件吧,喬姑娘。”
喬葳蕤緩了幾息,才將遲念的話完全消化了。
“皇後娘娘,恕我直言,您這個想法太過驚世駭俗和異想天開了。”
“我縱然再是沉鬱不得誌,無法一展才華抱負,也不能靠出賣父親和家族來為自己謀取利益。”
“喬姑娘。”遲念擺了擺手,仍舊是將話說的直白嗎,“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我都明白彼此如今的處境如何。”
“這樣冠冕堂皇的場麵話,就不必在我們麵前說了。”
遲念居高臨下的看著喬葳蕤,眸光灼灼似火,“我們能給你你想要的。”
喬葳蕤首次在她的目光下退卻避開,再開口時語聲中有著說不出的黯然與惆悵,“我可是喬家女,我若是做了此等事,你就是給了我我想要的機會,我也沒法去把握和實現了,因為世間絕不會再有我立足之地。”
遲念看著她黯淡的神情與悲涼,眉心陡的一跳,嘴比腦子快的冒出了一句,“難道喬太師賣過國?”
“怎麼可能!你想什麼呢!”喬葳蕤差點原地跳起來,語速也又急又快,“我父親就是私心重,想要宗族延續輝煌而已,他也是梁靖人,自是對梁靖是一心無二,絕沒有過出賣家國的想法與做法。”
她實在沒想到遲念能語出驚人到如此地步,張口就是這麼大一個罪名扣下來。
這可是誅連九族之罪!
遲念看她反應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心裏有幾分訕訕,麵上卻是絲毫不顯。
“哦,我看你語氣和神態那麼哀傷,還以為你家之罪得滿門抄斬才行呢。”
“以喬太師之地位,能將罪名落到如此地步的,我思來想去也就是賣國一條了。”
喬葳蕤:“……”
廢話啊,世人誰能不注重背後宗族,她要是真將親爹賣了,哪怕她是大義滅親,也將麵臨千夫所指,宗族也定會將她除名。
屆時什麼野心什麼不甘,都是一場虛幻,她壓根握不到想要的。
“我若是變得聲名狼藉,無人會同意我入朝的。”
喬葳蕤調整好情緒,腦海中一片清明,“我信你們的承諾,可有些時候你們也需要妥協。”
“若百官和民眾都反對呢?你們還能為一人一意孤行嗎?”
“我還不值得你們那樣的犧牲與付出,我心裏清楚的很,我並未重要和有用到那個地步。”
“可是葳蕤,我們不會讓你聲名狼藉啊。”陸柔嘉主動握了喬葳蕤的手,溫聲和她解釋,“我們是想和你合作,知道以你之能力手裏肯定會有一些東西,我們要的隻是那些而已。”
“誰也沒想過要你主動站出來與喬太師明麵上相抗衡,而且若喬太師隻是私心重,並未做什麼過於過分之事,他還是能回歸故裏去養老的。”
在陸柔嘉伸出手時,遲念的目光就一下落在了兩人的手上,目光灼熱的恨不能將兩雙手燒出一個洞來。
陸柔嘉在她的視線下,手僵了一下,旋即輕拍了一下喬葳蕤的手以示安慰後,緩緩的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遲念目光這才降了降溫度,點頭附和陸柔嘉的話,“我家小阿醉說的就是我想說的。”
陸柔嘉輕咳一聲,被她這麼明目張膽的一句‘我家小阿醉’說的臉頰有點泛紅。
喬葳蕤再是心思細膩,也沒壓根沒發現到兩人之間的不對之處。
全天下誰不知道昔年將軍府上的遲大小姐和承安侯府陸家九小姐關係最是好,打小時起護的跟眼珠子似的。
誰敢說一句陸九的不是,即便是過去很久了,隻要是讓遲家大小姐知道了,她仍舊會打上門去。
即便是如今一人為太後一人為皇後,昔年的情分也在那擺著的,私下依舊是以閨名稱呼也是很正常的。
“你們想要我給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