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行屍走肉(1 / 2)

屠舍得離開絕情穀後,背著那把沉甸甸的龍首滅天刀,硬是憑著那點殘存的記憶,回到了離開二十年的家鄉。

二十年前,他確實是毒殺了乃父養母和弟弟,但沒人能想到是他這個七歲的孩童幹的惡事。

他離奇失蹤,其餘三人中毒亡斃,在小山村中引起了軒然大波和恐慌,官府查了半年多毫無結果,隻道是屠家水裏被投毒,凶手何人,屠舍得哪裏去了,一點結果也無。

到後來就成了懸案,不了了之了。

屠舍得佇於故居前,隻見屋破欲倒,低矮的圍牆更是塌了大半,屠戶當年鋥亮的屠刀被風雨鏽蝕的幾將爛盡,一院的枯草叢生,真是個無盡的淒愴荒涼。

屠舍得心裏總算有了那麼些許的觸動,於大門前跪倒,重重地叩了三個頭。

這時相鄰一側,木門吱啞一聲被打開了,一蘭花布衣的婦人由門中走出,還拖著一正在啼哭打鬧的孩童。

屠舍得已經站起,側首之間恰與那婦人的目光相遇,二人頓是怔住,眉宇間孩提時的模樣依稀還在,屠舍得認出這婦人正是自己兒時的“媳婦”大花。

而大花則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屠舍得,真的是他嗎?

二十年了,白駒過隙,須臾而過,一切的一切,又若白雲蒼狗,仿佛在昨天剛發生,卻又似過眼雲煙,縹緲的令人無法觸及。

大花亦已嫁為人婦了,但粗布陋衣,首飾皆無,看來過得也甚是清苦,今日卻不知為何返回了娘家,恰就這樣遇見了。

屠舍得看著她,笑了笑,然後由囊中摸出一錠在穀中搜刮而得的金子,走過去塞到了孩童的手中,然後轉身背著沉重的刀,頭也不回而去。

大花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神色無比複雜,幾次欲張口呼喊,但卻始終無法喊出口,屠舍得三個字,她不知何故,似被一塊巨石壓於嗓子眼上,怎麼也喊不出。

家沒了,師門沒了,童年一切美好或痛苦的記憶,也都在這一轉身間,煙釋了。

屠舍得這個三無青年現在真是覺得很茫然,不知道該到哪裏去,該做什麼,他稀裏糊塗的一路北上,苦行僧也似,卻是不是在苦行中苦心離欲,追求精神之大解脫,擺脫輪回之苦難,而隻是想用自己的步履,一步步丈量完自己的生命。

也不知道緩緩走了多少日,他已衣衫已破,履亦爛掉,全身惡臭,幾與乞丐無異,而龍首滅天刀依被黑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背在了背上。

根本沒人能想到這樣一個衣衫襤褸的人,能背著一把天下宗門中人無不夢寐以求的刀祖親手鍛造的絕世寶刀,隻會嫌惡無比的捂鼻遠遠避開他。

這天清晨,他來到了大越的仰嶽城外,坐於城外的林畔休息著,柳枝已經抽出新芽,告別了漫長的冬,又在湧動生命的綠意。

樹的生氣如此的濃鬱,而樹下之人的氣息卻是與之格格不入,他摒絕了人世間的一切情感,說是一具行屍走肉也不為過。

一輛馬車由東麵的官道上緩緩行來,於林畔停下,車簾挑開,一少年輕躍而下,隻見他眉眼清朗,笑含唇畔,著一身極為合體的月白色薄袍,袖口雲紋飛揚,於春風之中英挺而佇,真個是說不出的飄逸灑脫。

然後有三位美麗的少女亦由馬車中躍下,各個是清麗秀致,明眸皓齒,簡直可以說是養眼的不要不要的。

她們美是極美,而在那份柔美中卻又透出一股世俗女子根本沒有的別樣氣質,這種氣質柔中帶剛,凜然不可侵犯,若有禦刀中階以上高手在此,一定會驚掉眼球的發現,這三位少女竟赫然俱是禦刀境高手。

這四人正是安泉和玉生煙,林筱筱,蕭弄月,自三女入禦刀境後,靈宗上下簡直是炸開了鍋,太不可思議,然後龍大龍二龍五給三女傳道,替她們完全鞏固了禦刀境。

轉眼就到了二月底,安泉要返回仰嶽城準備“接待”雍連城,三女禦刀大成,已經可以隨時下山曆練,這天大喜訊,林筱筱和玉生煙自然要回家報告去,蕭弄月也想出來走走,故就俱同安泉一起回仰嶽了。

也不知道舒袖公主找到藏於皇宮中的舞刀圖沒有,若找到,就九幅圖了,而五月初一赴聖陽城參加天下刀盟大會是個好機會,看是否有機緣能得到最後一幅舞刀圖不。

安泉一路上就尋思怎麼樣應付雍連城,也尋思王舒袖是否已找到舞刀圖,已經有些日子了,以舒袖公主的能力,隻要畫在宮中,她絕對可以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