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不見,秦世賢頹廢了不少,身上的衣服都有著皺褶,那麼遠就能聞到濃重的酒味與煙味,他喝了不少吧,眼睛裏有著不少的血絲,下巴也有著胡紮子,五官沒了平時的清朗,有了流浪的氣息,他本坐在沙發上,見米米被拉進來,就猛得站了起來,腳步有些瘸,像是坐久了,又像是沒力氣,抱住嬌小的米米,他的聲音清亮中帶著沙啞,“米米,你終於回來了,不要做那個人的未婚妻好不好,我們才是男女朋友,不是嗎?”
像個木頭一樣,任秦世賢勒著,她沒有回抱他,也沒有掙紮,任那力量把她的肺擠成一小片,任她呼吸困難,她才不會心痛,聽說快死的時候,人隻會在意呼吸不是嗎?
她不是真誠的未婚妻,也不再是他的女朋友,她隻是一個人,他們都成雙成對,她就病在一個人的世界裏,就像那夢中大片的黑,連光亮都沒有,這就是她的愛情,明明抱在一起,明明快腰斷了,明明淚中酸澀,可是,她的愛在哪裏?
米米沒有回摟他,沒有抱著他的脖子說喜歡他,沒有鼓起勇氣親他的臉頰,像是抱著個木偶,他有些慌了,米米還是沒有原諒他,她真的要做那個人的未婚妻,不,他不允許,他放開她,手按著她的肩膀,逼視著她空洞的雙眼,“米米,不要這樣對我,我們相戀七年,你不能因為一些誤會就離開我,米米,我們結婚吧,我娶你,我今生隻娶你。除了你,我誰也不要,我隻愛你一個人。”
愛情的升華就是結婚,然後白頭攜老,細數短暫而璀璨的人生,她在長大的同時,也在等待著她的愛情能夠有結果,能和心愛的人相守一輩子,那是怎樣的幸福,可是,當她終於聽到這句話時,為什麼沒有喜極而泣,為什麼沒有連一絲心動都沒有,她的愛情不該是那個樣子。
雙手抬起,把肩膀緊錮她的手拉開,米米退離他的範圍,退離那不再是清新隻有煙酒混濁的氧氣,她現在不想他娶她了,他說這些時,語氣滿是痛苦,娶她,他會很痛苦嗎?對於相戀七年的她,他感到很害怕自己的東西被搶去,卻又不願意付出代價去爭取的他,心中很痛苦嗎?
在他心裏,她米米比不上那香車美女,比不上那豪宅深院,比不上那至高無上的權勢,那她……不會成了那個阻礙他走向那道路的累贅。他要走就走,與她有關?
再眷戀看了秦世賢一眼,她轉身跑向她的房間,在他追來時,“呯”得關上了門,他在痛苦,她又何嚐不痛,按上反鎖,她把自己拋回碎花床裏,那裏有她熟悉的甜香,她住了十六年的房間才是她的歸宿,她今生誰也不嫁。
夜色襲來,房間漆黑一片,沒有隔音的外麵,有著車子行駛的聲音,有同樓層回來的腳步聲,有放電視的聲音,以前聽到這些聲音,她都會露出微笑,她幻想著有一天,她等著家裏,等待著丈夫歸來,她會亮著菊色的燈光,照亮他回來的路,怕他因為眼睛累了,懶得看門牌,她就會放他喜歡的新聞頻道,他隻要聽到播放新聞的聲音,就可以到家了。
門外還是米仙的敲門聲,本來停了好久沒敲了,此刻又響了起來,她的聲音有著她喜歡的關懷,“米米,你開門呐,你在房間裏呆了五個小時了,你想什麼都想清楚了,秦世賢也走了,現在,就我跟爸媽在家,有什麼事不能出來說給我們聽。”
米米抱了抱枕頭,沒有真家的那個大,卻是她喜歡的軟枕,她真得不知道怎麼對家人說,是誰的錯她也不知道,變得太快,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