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寒露節,冬天就來到了人間。
山裏牛吃的東西減少了,早晚的氣溫也在下降,村裏安排上午去放牛。
我們上午要讀書,所以放牛的任務全部落到大人的身上了。放學回家,我們就去山上砍柴。
冬天,農村年輕人的娛樂活動有很多,開館學武是年年要搞的。
從外地請一個有名氣的武術師傅來教館,很多年輕人都去報名參與學習,喬春華和喬細長動員了我好幾次。
“千山,大家都報名去學功夫,我倆也報名了,你也去吧,我們好有伴。”
“我也想啊,可家裏事情比較多,父親不讓去呢。”
父親不讓我去學功夫,也有可能父親想省錢,畢竟學功夫的費用不便宜,要半頭豬的價錢。
我們上午要去學校讀書,春華和細長倆個早晚要去曬穀坪裏上武術課,隻有到了下午,他們才有時間同我去砍柴。
仨人砍好柴後,若有時間,春華和細長就開始在草坪上複習功夫動作,他們在那裏練習,練得很賣力,我就站在一旁觀看。
有一天,喬細長對我說,“千山,你想不想學?如果你願意學,我們可以教你。”
“好啊!”我高興地說。
這樣,砍柴空餘,我就可以同細長和春華他倆一起練功夫了。
他倆給我上課,要領講得很細,且一個講一個演示。
我也沒想到,我對動作有很強的悟性,一學就會。一段時間後,我便超越了細長和春華。春華為我高興,但細長心裏很不是滋味,漸漸地,他開始疏遠我。
自從開始學武,我的生活就多了情趣。細長他們教給我的動作,我不斷地溫習,訓練的過程中,我還加入了自己的思想。
用心訓練,細心感悟,形意結合,水到渠成。
一段時間以後,我的身體開始堅實起來了,可細長卻對我越來越冷漠,我知道他心生妒忌。
後來,隻有春華一個人教我,細長還在背後說我的壞話。
“他沒付錢,還想學功夫,真有點不要臉!你沒必要那麼認真地教他!”
可春華不聽細長的,依然每天細心指點。
那一個冬天,我們一直在練武,什麼南拳哪,形意拳哪,靠手拳哪,武鬆拳哪,黃花刀哪……都學過,而且都練得很苦。
細長練得最賣力,他似乎與我較上勁了,他在背後同春華說:
“別人沒付錢比我們還練得好些,我們再不努力,不丟人到家了?”
“師父說過,練功夫是要講天賦的,也許喬千山有師父說的天賦。”春華回答說。
“什麼鳥天賦?我就不信!”細長黑著臉走開了。
人們往往是那樣,有點本事,內心就開始狂躁,半桶水淌起來很高。
武館裏的人仗著自己學了幾個月功夫,就以為自己是武林高手,天下無敵了,尤其是那個喬光平。
喬光平多次向師父提出,“師父,我們兄弟是否可以拉到外麵去練練?”
師父嚴肅地說,“學功夫是為了強身健體,不可隨便去傷人,隻有到了忍無可忍的時候方可以出手。”
喬光平他們根本就聽不進師父說的話,有一天晚上,喬光平帶著幾個後生,悄悄來到河邊田。
據說,河邊田老院子也開了一家武館,請了五峰一個姓段的師傅來執教,這個段師傅有多年的教館經驗,基本功也很紮實。
喬光平他們趕到老院子時,段師傅正在為徒弟們上課,光平一行走過去。
“你這什麼屌師傅,是人就來教館?”
段師傅見是一群十多歲的年輕人,便不當一回事,隻是輕輕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