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正清伸手將一根稻穗給拔了下來,走了幾步,正要再伸手去拔,那位老人立馬阻攔道,“貴人,貴人,請您手下留情呀!別再拔了,就當老喬求您了。”
老人說完,正想要直接在田裏給狄正清跪下。
搞不清楚的狄正清眼疾手快,立馬將老人扶住道,“老人家,您這是做什麼,小可不拔就是,不拔就是。”同時很是疑惑,他隻是想要拔幾根回去看看,為何這稻穀會這樣,跟他前世的那種稻穀不一樣而已。
雖然,他再穿越之前,有一位偉大的老人說過“禾下乘涼”,雖然還未真正做到禾下乘涼,可那禾苗都可以長道腰間高度,無論是禾苗的高度還是稻穗的長都和稻穀的飽滿度,都比這相差甚遠,簡直是兒子和爹的距離,根本沒有可比性。
老人聽到狄正清說不拔,才沒有要跪下求狄正清,隻是,那雙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他。
這時,老人的家人也跑了過來,每個人手裏都捎著東西,有的甚至肩膀扛著鋤頭釘耙,一臉不善地盯著他們,隻是沒有動手而已。
老人看到家人手裏拿著東西,一副要拚命的樣子,也不盯著狄正清他們,趕忙回到家人身邊,對著他們喝道,“你們幹什麼?還不將手裏的東西放下,都成什麼樣子,這些是貴人,來到這裏就是客人,你們這樣哪裏是待客之道?”老人很是害怕這些年輕人,腦瓜子一發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那就得不償失了。
那些人被老人一頓批,這才將手裏的東西給放了下來。不過放下是放下了,隻是,還是很警惕地盯著他們。
那老漢轉過身來,對著狄正清他們躬身道,“各位貴人,真是對不住,這些是老喬的家人,不懂事,驚擾了你們,在這裏,老喬給你們致歉了,”老人說完,再次對狄正清他們彎腰要鞠躬的時候,被一隻手給攔了下來。
而那隻手就是狄正清伸出來的,他趕緊攔住老人的再次鞠躬,對著老人道,“老人家,該說對不起該致歉的是小可,這不是你們的錯,是小可的錯。小可在沒有經過老人家的同意,就動手拔稻穗,是我們的不對。”
老人從看到狄正清他們開始到現在,都是彬彬有禮,很是訝異,他活了一輩子,都是黃土埋到脖子了,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富貴人家這麼有禮貌的,很是難得。
老人看狄正清他們這麼彬彬有禮,就詢問道,“貴人,雖然老喬很心疼您拔稻穗,但從你們下來到現在,都沒有破壞這些莊稼,應該也是珍惜糧食之人,您能不能跟老喬說說這是為何?”
狄正清嗬嗬笑道,“老人家,小可也不瞞您老人家,小可家裏是開糧莊的,這次下鄉是來看看這次的糧食是何品級,順便觀察一下畝產幾何,看看心裏也有個數。”狄正清隻能在內心深處抱歉著,沒有辦法,為了不泄露真正目的,隻能撒了一個善良的謊言。
老人得到狄正清的回複,就認為是真的糧商,提前來看稻穀,“哦,原來這樣呀,難怪你們一下來就看稻穗呢。”
“老人家,小可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一下您,不知是否方便?”
老人樂嗬嗬地道,“貴人,您盡管問就是,隻要老喬知道的,肯定做到知必言,保證不隱瞞,沒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
狄正清看老人一副樂天派的樣子,就像鄰家爺爺一樣,很高興地道,“那小可先謝謝老人家啦!”
“誒……貴人您言重了,貴人您問吧!”老人擺了擺手道。
“老人家,請問,這稻穀每次每畝有多少收成?”
老人被狄正清問得不知所需,這讓他要如何回答呢?
狄正清看到老人一臉難為情的樣子,想了想,這樣問,也確實有點為難人家,隻能再次問道,老人家,您就隨意說說就好。
老人一聽狄正清隻是讓他隨意說說,他也就隨意道,“貴人呐,這很難說哦,種莊稼,除了要靠人栽種外,還要靠天吃飯的,無法固定。就像這幾年,風調雨順,每次畝產都可以達到平均兩石稻穀,這算是好的咯,要是碰到澇災、旱災、蟲災,那顆粒無收,隻能眼巴巴地看著莊家壞在地裏,完全看老天爺賞不賞臉,每次碰到,都要餓死一半人口。哎……”老人說完之後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這口氣,更是正好深深地擊在狄正清的內心柔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