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宥檸問出口,春雨倒是一臉擔憂,急切地詢問起來。

“這毒應是有幾日不曾下過,且從脈象上可以看出王妃的身體正在慢慢恢複,雖有些餘毒未清,但也無需害怕,草民給王妃開些解毒湯,喝上半月便能恢複如初。”

春雨長舒一口氣,又拍了拍自己的心窩,“嚇死奴婢了,隻是這毒是誰下的?王妃又是如何中毒的?”

“此事容後再說,眼下救治王爺才是要緊。”

宥檸心思回轉,想來這毒八成是玲瓏所下,不知指使她下毒和殺害自己的人會不會是同一人?

她想著,隨手取過一根柳枝,小心翼翼地將枝幹取出,隻留下外麵的樹皮。

她捏了捏,軟硬度剛剛好,她又將處理好的柳條泡進熱水裏,蘇大夫不明所以地看著她,眼中流露出好奇之色。

元寶將熬好的藥端進來,宥檸淺嚐一口,感覺有些燙,便放在桌上先涼一涼。

“蘇大夫,我要將王爺體內的箭頭全部取出來,我需要你協助我,不知蘇大夫意下如何?”

“王妃需要草民如何幫您?”

“你隻需在我取箭時,用銀針或藥物幫王爺止血便可。”

“若出血量少,草民倒是可以止住,若太多,草民怕是無能為力。”

“蘇大夫不用怕,出現一切後果都由本王妃但著,與你毫無幹係。”

蘇輒見她一臉凝重,便知她是誠心說出此話。

“那好,草民便給王妃搭把手。”

宥檸又試了試藥的溫度,“元寶,你掐住王爺的下顎,萬不能讓他閉嘴。”

元寶依言而做,宥檸深呼吸,將自己緊張的情緒放的平穩一些。

她拿起一根柳枝皮,緩慢地將其插進袁璟的喉嚨裏,“元寶,將下顎抬起來。”

蘇輒眼中好奇之色大增,聚精會神地看著她的動作,這畫麵超乎了他的認知,行醫五十餘年,他從未見過此等行徑。

宥檸動作輕柔,生怕自己第一次操作傷了袁璟的食道,感覺長度差不多時,“春雨端碗水過來。”

她記得前世閨蜜操作時,要檢查胃管在不在胃內,她隻記得將外麵的管子放在水裏,如果沒有氣泡溢出就是在胃裏麵。

柳枝管放在水裏,半晌也不見有氣泡冒出,“春雨,給我一張油紙,彩雲你來拿著柳枝。”

她將油紙折成漏鬥狀,尖端插在柳枝管上,“春雨,把藥碗端來。”

春雨不敢怠慢,趕緊把藥碗端過來,宥檸舀起一勺藥,緩慢地倒進漏鬥裏,一勺接一勺,直至將一碗藥全部喂完。

她原想從鼻子將柳枝管插入食道,可憑著她的技術估計很難成功,最終還是選擇從嘴裏下進去較為穩妥。

“這......這......”

蘇輒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此等方法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宥檸在急救箱裏取出一塊紗布,折疊好,塞在袁璟的臼齒間,以免他將柳枝管咬折。

“蘇大夫,我的這個方法也是有風險的,若將柳枝誤插入氣道,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所以能不用還是不要用的好。”

“多謝王妃提醒,隻是王妃這方法著實讓草民開了眼。”

被他這麼一說,宥檸反倒覺得有些臉熱,“我看蘇大夫開了兩副藥,另外一副何時才能喂給王爺?”

“間隔兩個時辰。”

宥檸大概估算一下,兩個時辰是四個小時,足夠自己將箭頭取出來,“不知現在能不能給王爺用點蒙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