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少主:“本少主再問你一句,你是代何人簽的房契?”
“......是,是我的孿生弟弟。”
孿生弟弟?
婁嫇嬌坐回原位,撥弄著果盤裏的葡萄,側眸見黎澤雙目閉合,不斷撥弄著佛珠。
“我叫吳永盛,那處宅子原是我弟弟吳永呈入贅胡家,那胡家自己的祖宅。
我與永呈,很早便沒有了父母,我們十一歲的時候從纓州城下一個偏遠的小村裏,一路逃荒,逃到了纓州城裏的一個小鎮。
在那座鎮子裏,一開始靠著沿街乞討吊命,沒多久便被人牙子給拐騙到一家黑店裏免費做雜役,就這樣我們兄弟倆硬是苦熬了兩年。
那兩年裏,我們在那家黑店裏,受盡了欺辱,終於有一日等到了看管的人鬆懈,給他們飯食裏加了腹瀉的東西,這才僥幸逃了。
這一路倉皇出逃,逃到了纓州城,當時正逢纓州城花陽節,人多混雜,我們兄弟二人失散......”
“我四下尋找無果,便跑去了城主府外,可還未靠近,便被巡街的護衛給趕走了。
就在我舉目無望的時候,被一家新開張的鋪子好心女掌櫃給喚了過去,她說自己店裏缺一個幹活的,要我留下來,給我點工錢,也給我飯吃。
為了活下去,我便在那個店裏幫工打雜,這活計一做便是三年。”
洪延打斷道:“說重點。”
“重點?重點就是,有一日,我在那個鋪子裏竟然碰到了我弟弟吳永呈!可那時的他成了別人家的贅婿。
說是贅婿,其實比我們當時在黑店裏做雜役時好不了多少,他完全被賣身給了胡家,動則打罵,唯一好的地方恐怕就是在當年的胡家裏有吃有穿也有住的地方了。”
應少主換了個坐姿,喝了口茶,“後來呢?那處宅子怎麼由你來變賣?”
吳永盛雙眼逐漸布滿血絲,語氣發狠,“我弟弟在胡家一直忍辱負重,偷偷積攢下一些銀錢,將那些銀錢全部給了我,他希望我不要像他一樣,一輩子都趨於他人之下,受盡淩辱折磨。
他希望我也能做生意出人頭地,將來娶上一位良妻,生兒育女,不要落得跟他一個下場。
而我也確實拿了他給的銀錢辭了工,我擔心胡家人發現我,便狠了心離開了纓州城去了宗沅國的涼封城。
許是,上天總算看我不易,我做生意由小逐步做大,就這樣又過去了四年。
這四年裏我與永呈時常通過書信往來,互相問安,彼此寬慰。
我當時就發誓,等我生意做大,一定要讓永呈和胡家斷盡關係,接他和我一起生活。
而那時的我,已經在涼封城有了兩家小茶鋪。
可這些是遠遠不夠的,當時的胡家在纓州城也算是一個比較有錢的商戶,我想要扳倒胡家,摧垮胡家的生意,光是靠著那兩家鋪子是不夠的。
我努力賺銀錢,多處打點關係。
而就在我忙碌不可開交的時候,永呈來信件說胡家那個老不死的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