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兩次,滿載而來,滿載而歸,今年是第十年了。
但今年頭一回,就出了意外。
買主不見了!
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杜若不解。
冬青:“不見了便是字麵上的意思,今兒算應該六天了,接頭人還是沒出現。”
杜若抬眼詢問,人呢?
冬青搖了搖頭。
“喏,要是知道人在哪,紮木耳也不用天天在這喝得半死不活了。”
“那你可知,他這個買主是何人?”
“不清楚,聽我叔說,這十來年,就沒人見過他們是如何交接貨的。稀奇吧?”
那就怪了,整整十年,一年兩回,固定買主,卻從不示人?
“聽說買主是上京城宮裏的人物?”
“嘿,都是酒後醉話,搞不好是這幾個胡人吹牛呢!”
幾人正說這話,鄰桌的胡人們喝多了又開始敲桌子:“酒,酒!”
桌上已經杯盤狼藉,幾個胡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叫著小二繼續上酒。
小二不敢含糊,這幾個胡人日日在這煙雨樓,頓頓沒少吃,雖說脾氣大了點,但錢也沒少給啊。
按掌櫃的說法,那可是酒樓的金主、貴客、外賓啊!
杜若心念一轉,端起手中酒杯,便大大方方來到隔壁桌。
她這突然的舉動,把冬青、李叔等人都嚇得愣住了。
一桌胡人也愣住了,瞅著杜若,不知她意欲何為。
“各位兄弟,剛剛在外頭多有得罪,小生來自上京城,敬各位一杯!”
杜若屏住呼吸,硬著頭皮,愣是一口幹了。
胡人見杜若如此爽氣,紛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唯有領頭的紮木耳坐著不動。
他雖有些醉了,可杜若話中那“上京”兩個字,卻像一道雷似的,劈醒了他。
他打量著杜若,眯著眼睛問道:“你是從上京來的?”
杜若心想:有門!
“是。”
紮木耳:“公子來這廣陵做什麼?”
杜若故意回避問題,玩了一招太極:“幾位來此作什麼,我便是做什麼。”
其他胡人不太聽得懂中原話,看這二人聊得起勁,便在一旁哇啦哇啦,似乎在問紮木耳,這什麼情況?
紮木耳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我叫紮木耳。”
杜若拱手見禮,見紮木耳請他入座,也不客氣,大大方方地落了座。
“杜公子也是來廣陵買貨的?”
“是。”
紮木耳,“買什麼貨?”
杜若,“貴人要什麼,便買什麼。”
紮木耳愣了:“貴人……”
這兩個字貌似胡人們都聽得懂,一下子便嘰嘰喳喳對著紮木耳和杜若說個不停。
可杜若一個字都聽不懂。
紮木耳揮了下手,示意他們安靜,他壓低音量看著杜若,試探道:
“貴人為何不親自來?”
杜若氣定神閑:“不方便。”
紮木耳有些激動,他對著杜若說道:“杜公子,可是貴人讓你來尋我們的?”
杜若隻莞爾一笑,這在紮木耳眼中,算是默認的意思了。
“天老爺,可算是讓我們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