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杜若說道：“等到了驛站，你我便分道而行了。”
“你，不是說送我去嘉峪關嗎？”
蕭逸笑得有些邪性：“怎麼，開始舍不得我了？”
杜若：“當我沒說。”
蕭逸又是一陣大笑，眼前女子隨風飄揚的發絲刮到他的臉龐，心似拂塵撩過，有點不舍。
如不是他計劃有變，或許，他會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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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站內，杜若換好了男裝出來後，蕭逸一行已經走了。
不過，他還算有良心，給他留了一匹快馬。
杜若懸著的心，一下子鬆弛了下來。
這個蕭逸身份像一個謎，她也隻是猜測，他有可能是梟天翊。
但是，他周身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讓她的神經始終處於緊繃的狀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他們為何如此匆忙離開？又要去向何處？
今日看那春娘的屍首被懸掛在城門之上，他們竟然沒有一絲慌亂，這是什麼樣的心理素質？
他們……會不會轉頭又去尋齊元昊的麻煩？
杜若坐在驛站的木桌上，陷入了沉思：她該如何通知齊元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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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小路，馬車負重前行，長寧鏢局的旗幟飄揚。
“主子，為何不殺了那個女人？萬一他泄露我們身份……”
說話的是蕭逸的隨從阿勒。
主子向來不好女色，但對這個女子非常特別，不知為何，他心裏總覺得非常不安。
“她……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蕭逸前所未有浮現猶豫之色。
理智告訴他，隻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杜若是個聰明人，她一定能通過各種蛛絲馬跡猜測出他的身份。萬一她找機會通知州衙，勢必會阻礙他們出關的進程。
但，馬背上躊躇許久，他最終還是放棄對她動手。
阿勒的問題似乎讓他陷入窘境，蕭逸頗有些不滿，斜睨了兩眼。
“動不動就殺殺殺，能不能動點腦子？”
阿勒：……，我說錯什麼了？
“傳令下去，甘涼道兩處的人盡快出關。一會你們先走，我還有一件事要辦。”
一旁另一個侍從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眉宇豔麗，是個女人。
她的名字叫阿息，與春娘是最好要的姐妹。
此時她緊咬下唇，不滿地叫道：“主子，那春娘……”
蕭逸：“我自有安排。”
阿息垂眸，眸中帶著不滿和殺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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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元昊的心情有點糟。
自城門嗬斥了賀牧後，便一臉凝重地回到州衙書房忙碌軍務，神情猶如烏雲壓境，無人敢上前打擾。
侯方域在書房外躊躇許久，還是硬著頭皮踏進去。
“將軍，紮木耳下午已出城。他得知您在此處遇刺，托屬下給您送來了金瘡藥。”
齊元昊的視線始終在眼前的軍報上，未曾抬眼：“有心了，放在一邊吧。”
侯方域瞧了瞧他的臉色，又小心翼翼地試探道：“賀牧一事，您看……”
“本王已起草奏折，讓陳皮派人快馬送回京中，彈劾知州賀牧。”
侯方域連連點頭稱是：“的確。太不像話了！”
“這幾日我觀察了下，這幫官吏裏頭，還是有幾個幹實事的，胸懷大誌向。這樣的人，不為賀牧所喜，一直被打壓。借這個機會，一並舉薦，我已信給吏部尚書宴幾道，相信他不日亦會給聖上上折子。”
侯方域著實佩服，這區區幾日，沒想到定王竟然在暗中做了這麼多的工作。
“王爺英明！”
齊元昊神情始終淡然：“刺客一事，黑甲衛查得如何？”
“無人知此女來曆，天香樓的老鴇說，她是半個月前到的長安，說是無處可去，便留下來做舞姬。身份文牒查過，都是假的。”
齊元昊點頭：“意料之中。”
“不過，有一個客棧的小廝說曾經見過她，與一男子在他們客棧春宵一夜，但次日便不知所終了。”
“哦？哪個客棧？”
“城門附近的天水客棧。”
齊元昊立刻起身，對著侯方域說：
“走，探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