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如同春日裏溫暖的陽光,能夠瞬間驅散他心中的陰霾;她的直率,讓他不必再費心揣測,彼此間的交流變得異常坦誠與純粹。這樣的她,怎能不讓他心動?
然而,正是因為這份心動,讓他更加謹慎地考慮著兩人的未來!他害怕自己會辜負了她的美好。
他們之間真正的阻礙也並非那虛無縹緲的輩分差異,這更多是他為自己編織的一個借口罷了。
真正的症結在於,他內心深處對於家庭反應的忐忑與不安。
他不知道父親是否能接納張倩,更擔心的是母親長久以來為他精心籌劃的“好親事”。
在母親的心目中,或許早已勾勒出了理想兒媳的模樣,而張倩的出現,如同一顆突如其來的石子,打破了這平靜的湖麵,讓他不禁憂慮起母親是否能接受這樣的變故。
他害怕自己的選擇最終會傷害到張倩,所以與其糾纏不休,不如裝聾作啞。用表麵的冷漠與沉默,為彼此保留一份體麵與尊嚴。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時常耳聞婚姻被形容為男人的“墳墓”,是步入人生寒冬的起始。
這句話像一把無形的枷鎖,讓他對婚姻充滿了未知的恐懼與不安。
張倩不知趙寰辰心中所想,依然拉著他往野戰醫院方向走,趙寰辰見著人來人往的駐地,有些無奈,隻能讓張倩放手,自己跟隨其後。
來到野戰醫院,認識張倩的都對趙寰辰打招呼並報以微笑,趙寰辰硬著頭皮一一回應。
來到某間帳篷,張倩進去不知說了什麼,隨後帳篷裏傳來了哄笑聲,然後有幾位醫生笑著走了出來,並對趙寰辰報以戲謔的笑容。
過了片刻,張倩走了出來,紅著臉說:“進來吧,我打幾個電話,你在旁邊聽著。”
趙寰辰不明所以,索性站在一邊觀看。
“喂,總機嗎,幫我接四九城總院骨科主任辦公室,謝謝。”
“喂,喂,爸,是我啊,嗯嗯,我挺好的,我有件事兒想跟您說,不是,您先聽我說,行吧?
您聽好了啊,我有心上人了,是我同學,趙寰辰,趙哥家的大小子。誒,不對,是趙伯伯家那個趙寰辰,我和他在一個軍區,我追的他。
哎呀,您先別發表意見,聽我說完,他吧……也喜歡我,但是由於這輩分之間的差異他始終不敢表達出來。
我這不是沒辦法了嗎,想請您問問趙伯伯和趙嬸兒,他們同不同意這門婚事,要是同意,等這次打完休假我們就一起回去。
要是不同意,那什麼也不說了,你閨女我也不是死纏爛打的人,也不會在這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
我張倩從上學開始就品學兼優,現在在軍區醫院也是骨幹,對我心儀的人多呢,隻不過我看不上他們罷了。
嗯嗯,什麼,爸,您咋猜到趙寰辰在我旁邊?啊?您要跟他通話啊?這……咱說好啊,您可不許嚇唬他,行吧?”
趙寰辰驚愕的看著眼前這個四九城大妞,她是真的敢啊,這事兒也能和家裏說的?
一點女孩子家的臉麵也不要了?
過了片刻,張倩紅著俏臉把電話塞在趙寰辰手裏,並凶巴巴的用無聲的口型說:“你瞅啥?”
趙寰辰撓撓頭,接過電話忐忑不安的對著電話那頭喂了一聲,喊了一句:“張伯伯。”
“嗯,寰辰啊,你在軍區的表現咱所裏和醫院都知道了,你是好樣的!沒給你父親丟臉!”張倩的父親在電話那頭,聲音裏帶著幾分長輩的威嚴,又不失幽默感,“剛剛我聽小倩說了你們的事兒,心裏頭啊,是既高興又有點擔心。
高興的是我們從小養到大的白菜會挑小豬了,擔心的是她挑選的未來另一半跟我們家相差巨大,門不當戶不對啊。想必你之所以沒同意處對象根本不是什麼所謂輩分差異,對吧?”
“我……”
“寰辰啊,你先耐心聽我講完。誠然,如今是新社會,觀念開放了許多,但‘門當戶對’這一傳統觀念,在我們,尤其是你們這種家庭中扔占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