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六月,江州淩晨的風清新柔和,春末夏初,季節交替之宜,溫度恰到好處。
酒醒後的許易半躺在副駕駛,麵頰還泛著一絲緋紅,他手裏夾著一根快燃盡的煙,胳膊伸出車窗外感受著初夏輕柔的晚風。
白色的保時捷帕拉梅拉停在郊外荒蕪的蘆葦蕩邊,分外顯眼,車燈照射的光線一直延續到沼澤地中。
“那女孩是齊凱妹妹的朋友?”許易看著車窗外的天空,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周圍泛著一圈白光,望的久了,眼睛有些許酸痛。
蔣文坐在主駕駛調音樂,歌單裏正在播放的是未知名作曲家的鋼琴曲。
“好像是,聽說倆人留學的時候認識的,那女孩一直在國外待著呢,也是最近剛回國。”聽許易這麼問,又回想起幾個小時前他在酒吧的舉措,蔣文似乎來了興致,“我覺得齊凱她妹妹那妞挺不錯的,你要是感興趣,我給齊凱那小子打一個電話,他就能把人送來。”蔣文側過臉衝許易挑了挑眉毛,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許易側爾不語,隻是收回目光,抬手摁滅煙頭。蔣文見他雅致不高,便止住了話題,回過身去繼續調歌單。
跟著許易這麼多年,蔣文是最懂許易的,隻是這次,他似乎是沒找對目標。
離開酒吧前,蔣文特意拉了個四人群,並約著改天一起吃飯。
往常齊琦在酒吧遇到陌生男人加好友的請求,她都會一一拒絕,但對於哥哥齊凱的朋友,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許易垂眼看手機,微信群裏江陵的名字在他的眼底閃爍。
半晌,車裏播放一首DJ曲,蔣文似乎還沉浸在酒吧的氛圍中沒有盡興,跟著音樂搖頭晃腦。
許易回過神,合上手機,把車座調到正常的高度,嚴肅的問“阿展他們什麼時候到?”
蔣文似乎這才想起正事,關掉音樂,一本正經的抬起胳膊,看了眼腕上的表“快了快了,應該已經到路口了。”
黃色皮卡車的後座內,一男一女神情緊張,車裏氣氛低沉,隻有車輪碾動泥土和車子行駛時發動機的聲音,車子持續顛簸,路兩側一米多高的蘆葦遮住了視線,狹窄的小路上,並沒有過往的車輛。
主駕駛的男人瞟了一眼後視鏡,撞上了小欽濕潤的目光,男人腮骨突出,左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一直延續到眼眶。
小欽感到背後發涼,他不知道這個男人要把她帶去哪裏,她隻知道,自己偷情的事情敗露了,許易自然是不會放過她的,許易的狠,她心知肚明。
她轉過頭去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男人,深吸一口氣,男人臉上沒有表情,隻是沉默的別過頭,小欽似乎是預判到了今天的結果,紅著的眼眶忍不住落淚,她把頭靠在男人的肩膀,男人動了動被綁到身後的雙手,轉過頭脈脈的看著她,俯下身吻著她的額頭......
主駕駛的男人不滿的大聲咳兩聲,隨後一個急刹車,車子停到白色保時捷旁。
主駕駛男人打開車門利索的跳下車,彎腰朝坐在保時捷副駕駛的男人笑著喊道“易哥,人我給你帶來了。”
許易下車時掃了眼皮坐在卡車內的女人,視線相撞時,他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隨後扯出一抹微笑,從口袋了掏出煙兩根煙,一根遞給男人,一根叼到自己嘴邊,誇獎道“果然是阿展,辦事就是利索,改天一點要讓文總跟你好好喝一杯。”
名叫阿展的男人雙手接過煙,從自己口袋裏摸出打火機湊到許易麵前,邊點煙邊殷勤道:“這都是當小弟該做的,易哥您過獎了。”
“喲,展弟,你來晚了,易哥都等著急了。”蔣文下車,臉上掛著微笑,抬手指了指阿展。相比於許易的一身休閑,他一身的西裝革履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專職保鏢的味道。
小欽透過黑色的車窗,看著談笑風生的三個人,她知道自己今晚逃不掉了,於是臉色變得鐵青,捏緊衣角的手忍不住發抖。
身旁的男人緊皺眉頭,提著一口氣,他的計劃終究還是暴露了。
車門打開時,小欽看到蔣文手裏拎著的電棒,緊繃的身體瞬間瞬間癱軟了下來,即便是她瘋狂的搖頭,下車跪到許易麵前苦苦哀求,也起不到半點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