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就直接去了曹府,雖說這給人抄書講書不是什麼體麵的活,畢竟這也是一份賺錢的行當,當下家中也全靠自己支撐著,能有一份收入總是好的,更何況這工錢算是很高了。
今天是‘上工’的第一天,總不能遲到了,他還特地把壓在床鋪底下的《太平廣記》帶了過來。到曹府的時候,門房的小廝也認得他,直接把他領到了二進門頭,再由一個小丫頭領到內院,“先生,您先在書房中歇息一會,我去通報夫人!”
範銘笑著點了點頭,心裏卻也不是個滋味,聽著這小丫頭叫自己先生,卻總有種賣身的味道。
等了好一小會兒,卻沒有人來叫他,就連個招呼的人都沒有,範銘起先有些奇怪,隨即一想這也很正常,大戶人家的夫人總有個賴床還有個梳妝打扮的時間,索性在書架上翻開一本《爾雅》看了起來,這最早的一部釋問專著,成書與西漢初年,也是世界上第一部成體係的詞典,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養成了喜歡翻字典的習慣,當中不但有豐富的詞彙訓釋,也夾雜了不少的典故,看起來倒是趣味十足。
正在他看得津津有味之際,突然感覺身後有一個人在緩緩靠近,步履卻是刻意的控製得很輕盈,緊隨著一陣女兒家的體香飄來,範銘以為是香雪這丫頭想來逗他,一直以來雖然都和香雪有著小曖昧,但正真表露卻不曾有,沒想到這丫頭這下變得這麼大膽,心中逗趣之心一起,當下裝作毫不知情,聽聲音算準了來人的步伐,猛地轉過身來,大手一環一把攬了過去,一聲輕呼,一具豐潤的身體倒在了他的懷中。
範銘正想叫香雪,然而看清楚臉龐的那一刻卻讓他差點將懷中的那具滾燙的身子丟了出去,躺在他懷中的是三夫人,隻見三夫人那雙丹鳳眼中滿是水一般的流波,雙頰一抹淡淡的緋紅,那動人的風情就算是見慣了風月了範銘也不由心猛跳了跳,“夫人,我...我不知道是你!”
三夫人那張滿是流波的鳳眼橫了範銘一下,嗔怒道:“你還想抱我多久!”
“哦...啊!”範銘夢醒一般跳了起來,將三夫人扶了起來,有隨即觸電一般的閃開,站在一旁窘迫得兩頰發紅,心中卻在感受著剛才手上傳來的滑膩感。
“還去把衣衫整理下,香雪、香草兩個丫頭在後麵,讓他們看得少不得讓你吃些瓜落。”三夫人又橫了範銘一眼,然而他能夠感覺得出來三夫人眼中沒有絲毫的一點責備。
趕忙將身上這唯一的一件直掇長衫腹下皺起的部位抹平,確定再沒什麼遺漏,這才轉過身來,“夫人,我失禮了。”
三夫人也不答話,隻是凝著眉頭,仿佛在思量著什麼,驀然間又如春風一般‘蘇醒’了過來,笑了笑,“你今天可得好好給我說說這書裏的事,把我逗樂了,我就不計較這事了。”
範銘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隻要夫人樂意聽,我就把我知道的多說點。”
他從《太平廣記》中挑了一篇唐代傳奇《鶯鶯傳》,本來他打算講一些現代的笑話之類的,但一想這可能會適得其反,反而一些唐代傳奇倒是可能比較符合這個女人口味,再加上時代相近,不會了什麼隔閡。
範銘自認口才還可以,在後世的時候經常在外麵和別人打交代,辭言倒是豐富,加上表情到位,三夫人聽得倒是入神了,就連香雪和香草兩個丫頭進來都沒有察覺,範銘也沒有因為她們的進來而有所停頓,隨著他聲情並茂的描述,三夫人臉上的表情也隨之跌宕起伏,看得的心中一陣好笑。
直到故事講完,三夫人這才悠悠的吐了口氣,“這崔鶯鶯還真是妄為大家閨秀,不知廉恥,竟然不聽父母之命私會儒生,活該被棄,那紅娘更是賤婢,不知為主諫言,反而...”三夫人似憎似笑的責罵之時有意無意的往範銘以及身後兩個丫頭的身上瞟了瞟。
範銘此時的心中卻是一陣搖頭,雖說唐風開放,但也總是在傳統思想的束縛之下,“我倒覺得這崔鶯鶯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反倒是那張生不是個爺們,要是有個這麼好的女子等著我,我說什麼也要娶回家去。”
範銘的話讓三夫人和香雪的眼睛同時一亮,三夫人開始看他的意思實則試探他對這些‘離經叛道’行為的態度,但殊不知這對千年後新思維的範銘來說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