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浮瓜沉李 第二十三章 收了你嫂嫂吧(1 / 2)

三夫人最終還是走了,而且是不留一絲痕跡的走了,就連香雪也沒有再見到一麵,不得不說女人的第六感實在是敏銳得可怕,那婦人仿佛也覺察到了香雪和他之間的曖昧,任憑香雪找什麼理由要留下來,三夫人硬是一口回絕,香雪也為此痛哭了一個晚上,這些事情門房老福頭都看了個真切。

為此範銘有幾天的時間都久久平靜不下來,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三夫人那張認真而又仿似純真的臉,他的心仿佛就被什麼東西牽起了一般,反而是香雪那丫頭在他頭腦中的印象倒是模糊了起來,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那種無情的負心男人。

這些對於範銘來說影響倒不是最大的,最大的一件事是他收入上的問題,本來給三夫人做狗頭軍師隻是臨時性的,現在這婦人一走,倒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那婦人雖然沒有明確表示讓他結束聘任,但他也不好意思繼續白領工錢。然而沒有了三夫人的聘請,家中的生活來源就沒有了著落,重新回到窯上去做工倒不是問題,但這樣一來讀書的時間要壓縮到了最小,而且曹戶長也知道了這段時期的變化仿佛都與他有關,對他極不待見,就算誕著臉回到工坊,他的日子也絕對不會好過。

正當他左右為難之際,許賬房找到了他,責責怪他為什麼這幾天沒有來曹府,範銘不解之下問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那婦人到底還是有情有義,臨走前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好了,他的職位是同許賬房一同統計賬目,雙人雙賬,而且工錢同許賬房相同。

範銘將許賬房送出門的那一刻,許賬房突然想起什麼,轉身遞給他一封信,道:“三夫人臨行前吩咐我將此信轉交於你,並言:慎讀。”

接過這份十分雅致信箋,將許賬房送了出去,把自己關到了房中,小心的拆開了這封還帶著清香味的信封,一行娟秀的字跡顯現在信的最上麵,上麵寫道:“如無意,請君勿閱!”

範銘在細細的體味著這七個字的意思,腦中浮現出那婦人清新婉若的相貌,仿佛在輕輕的對他說著話,“如君無意與妾相伴,請勿閱妾之心箋。”

範銘幾乎是用顫抖著的手咬著牙打開了這封信,他知道這一打開也就代表著他在心中接受了這份獨特的感情,這份幾乎看不到未來的感情。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信裏麵卻是隻有四個字,“妾名惜容!”

雖然是短短的四個字,但範銘幾乎已經完全的體會到了這婦人此刻的感情,她是一個女強人,她害怕被人拒絕,也放不下身段去做這樣於道德所不允許的‘勾當’,於是他做了這個試探,也是給雙方冷靜下來的時間。

到這裏,範銘的心也就徹底的安定了下來,安心的在曹府做賬,半天的時間到村學跟龔老夫子開始學習經義的部分,印象中北宋這個時段的新舊兩黨爭執的非常厲害,以至於延伸到了科考之上,也就是詩賦與經義策論之爭,詩賦上的才能對於他這個現代思維的大學生來說可謂難度不小,索性將功夫全部集中到經義上來,龔老夫子也認識到了範銘本身的不足,也讚同了範銘的這種學習偏向。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臨近冬至,範銘在課業上也漸漸的渡過了最鬱悶的基礎期,開始進入到進階階段經義釋注的學習,由此,範銘也正式開始了科考苦讀之路,最主要的是這些時日倒也將三夫人和香雪的事漸漸淡忘了下來,或許說是隱藏了起來。

讀書一事靠的是苦功,所謂寒窗苦讀不為過也,想想後世讀書小學六年,中學六年,大學四年,整整十六年的苦讀,也還隻是個識字的社會剩餘勞動力,也不知道是一種進步還是諷刺。

範銘的毛筆字也有不少的進步,相對後世那種隻是以毛筆字為藝術的環境,這個時代更多的是把毛筆字作為工具,龔老夫子也不知道多少次用戒尺打過他那支那筆的手,來糾正他那看起來非常隨意的姿勢,他有時也有點腹誹,老夫子還真把他當一般的童子對待,戒尺落下來是毫不留情。

這年的冬天似乎來的特別的早,外麵的天就刮起了那刺骨的寒風,中間還夾雜著那細細綿綿的雪粉,楚丘縣這個地方地靠燕幽,說起來到很少遇到這種早雪的天氣。

從村學中出來,剛一拉開房門,範銘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那刺骨的寒風沿著他那單薄秋衣的領口颼颼的往裏麵鑽。